“主上的规矩很简单。”
“每一年，只能有一人进入这片山谷，除此之外，不能进来任何人。”
“若是进来了，只有一条路可以走。”
“那就是死路。”
“不好意思，现在已经有一个人进去了。所以，留给你们的也就只剩下这一种选择了。”
死路？
只能一个人进去？
是指梁天？
那岂不是说……
何牧心里咯噔一下。
这哪里是什么选择？
这是霸王条款好不好！
但是，还有一个问题！
一想到梁天，何牧突然想到了和梁天一起进入这片山谷的唐延等人。
为什么自己等人进不去，而他们可以进去，并且没有受到五大王者的追杀？
虽然刚才周围天地震动异常，但是何牧敢于确定，其中并无战斗爆发的痕迹。
何牧心怀狐疑，却来不及提出，因为他感知到了金袍青年冰冷的注视。
“你们还有十五息的时间，用来逃命或者用最后的时间互诉衷肠。”
金袍青年道出了最后期限。
他不是在开玩笑！
当金袍青年说这一切包括他们自己都是镇守此地的考验之时，何牧也曾一瞬间的怀疑过，金袍青年的这番话是否也是一种考验，关于武者勇气的考验，可是在他注意到金袍青年眼神的一瞬间，何牧就彻底打消了这种念头。
不是考验。
是真正的危机！
在金袍青年的眼中，何牧看到了简直不能再冰冷的漠然。
是生灵绝对不会拥有的绝对冷漠，对生命的不屑一顾，似乎天底下除了他口中所言的那位主上，没有任何人值得他的注意。
任何东西，都比不上这一条冷酷的规矩！
互诉衷肠？
何牧当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。
你让我死我就去死，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？
哪怕对手强大。
哪怕连自己都看不到生还的希望。
哪怕……
何牧狠狠一甩头，抛却心中杂念，当视线重新落在金袍青年的身上，已经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，杀意凛然。
“你们走！”
“我来！”
“外面集合！”
与此同时，何牧的闷吼响彻在戒元等每个人的耳畔，惹得众人心神一颤，立刻明白了何牧想要做什么。
此时此刻，唯有一条路——
杀！
战胜眼前五尊道灵或许没有一丝可能，但何牧还是要拼上一次！
何牧要给他们争取逃离的机会！
“何兄！”
让何牧一人孤身犯险，他们当然不愿意，戒元等人当即下意识就要调动体内仅剩不多的星力上前，伴君身侧，与之同行。
可何牧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们想要怎么做——
轰！
一层看不见的光罩从何牧的身上骤然腾起，强横无比的拦在了众人身前，让每个人都身躯一震，忍不住倒退一步。
包罗万象领域雏形！
何牧竟然凭一己之力，拦住了所有人！
这是何等的强大？
戒元等人大惊。
他们知道何牧的战力要远远超过他们，但没想到，何牧竟然这么强。
紧接着，何牧冰冷的话音再度传来：
“走！”
“你们留下只能拖累我！”
“我可不想死在你们手里！”
何牧这话有点过分了。
甚至从其中，众人能听到他的怒火和故作的嫌弃。
戒元等人知道，何牧急了。
他正是要用这种语气来激自己等人。
他们不甘。
正要无视何牧的这句话继续坚持，突然，听到陈靖的声音在耳旁响起：
“牧哥哥说的对，我们留下只能成为他的拖累。”
“咱们走！”
陈靖的话无疑让每个人都大吃一惊。
陈靖竟然甘愿把何牧留在如此险地？
众人惊讶望去，却见陈靖深深看了何牧一眼，美眸泪光闪烁，似乎蕴藏无尽的留恋，但最终，她还是毅然转身，率先朝云雾深处掠去。
“不要让牧哥哥的努力变成虚妄！”
这……
这一刻，众人看到这一幕，哪里还不明白？
伤心？
留恋？
这是肯定的。
他们想留下和何牧并肩作战，陈靖更想！
但她知道，自己不能。
何牧已经做好牺牲自己，保全所有人的打算了。她所唯一能做的，所唯一能给予支持的，只有信任！
这才是最大的信赖。
以我之行，助你之意。
此时的陈靖又何尝不心痛？
她已经做好了就此一别，再也见不到何牧，悲痛一生的准备。哪怕她知道，今天这个选择很有可能会让她一辈子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，但她还是选择了照做。
这何尝不是一种牺牲？
“放手去做。”
“我，等你回来！”
陈靖知道，自己现在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对何牧造成很大的影响，甚至足以影响到这一战的最终胜负。
可她还是没忍住，在转身的一瞬间神魂传音，话语简单而坚毅，非寻常女子可比。
何牧接收到了。
看到陈靖带着戒元等人转身离去的背影，何牧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欣慰，但也只是出现了一瞬间，就重新敛去了。
转头看去，金袍青年含笑而立，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戒元等人的离开，又似乎他很自信，哪怕戒元等人现在离开了，也逃不出去。
至始至终，他都只是看着何牧一人，当看到何牧转身，朱唇轻启，淡漠的话音飘然而出：
“时间，到了。”
十五息，到了！
终于要迎来我这一生的最后一战了么？
哪怕何牧已经做好准备，但这一刻还是忍不住精神一震，身躯微微颤动。
这颤动不是因为恐惧，而是好战的兴奋！
我辈修士，何惧生死，何惧一战？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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