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玉霞很聪明。
能被老爷子重点关注的学生，也不可能是笨人。
被莫南这么一推，她反而冷静下来，接着便想明白了莫南没有立刻找张学书算账的理由。
但这不代表她不生气，只是暂时把火气撒到了莫南身上。
她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，红着眼眶：
“你打我？”
“谁打你了，我只是让你冷静下。”
莫南皱眉道。
“你以前从来不会和我生气的。”
付玉霞又道。
“……”
莫南郁闷的抓了下头，愈发发现和女人讲道理是件行不通的事情了。
尤其是面前的这位，是不见道理中的典型代表。
莫南稍后鄙视道：
“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，还这么撒娇真的好吗？”
他不提三十岁还好，现在一提，让付玉霞彻底爆发了。
付玉霞起身张牙舞爪的便朝他扑了过去。
屋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。
……
十几分钟后。
莫南嘴角微抽的坐在椅子上，拿着镜子看着自己脖子上一道血淋淋的抓痕，恨声道：
“你特么能不能小心点，我破相了怎么办？”
“谁让你气我？”
付玉霞有些心虚的反驳了一句，拿着瓶药膏帮他涂抹：“没事的，大不了破相了姐把自己赔给你。”
“呸，那我不亏大了。”
莫南才说完，就感觉腰间又一阵肌肉撕裂般的疼，终于老实的闭嘴。
付玉霞一边小心的涂着药膏，一边考虑道：
“研讨会的名单都是提前订好的，没有证件，谁领着你都进不去。”
“这样吧，我一会儿去找师傅的几个老朋友，让他们去和举办方说说，尽快给你补上一张出入证明。”
“话说你现在脾气好了很多啊。”
付玉霞说着突然话锋一转道。
她想到了刚才在前台时的情形，若放在以前，这家伙生气之下生拆了宾馆都有可能。
“没法子。”
莫南郁闷的摊了摊手：
“这次是代表凌老爷子来的，来之前我就想好了，能用谈话解决的问题，尽量不动手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付玉霞笑着点了点头。
又过了一会儿。
“好了。”
她将莫南脖子上自己抓出来的伤口处理好后，起身朝着房间外走去：“我去帮你申请下出入证，专家的身份你就别想了，最多能给你弄个学生的证明。”
“你看着办吧。”
莫南摆了摆手。
房间门随后便关上了。
“嘶，王八蛋下手真狠。”
等屋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，莫南才起身龇牙咧嘴的道，他感觉付玉霞刚才胡乱抓的时候抓到些了不得的位置，所以打算脱下衣服检查一下。
正脱到一半。
酒店的房间门突然又被打开，一个脑袋突然探了进来，补充道：
“不准乱跑，乖乖等我回来。”
“……滚！”
老流氓一口老血呛在嗓子里，哪还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，直接将手里的裤子砸了过去。
“咯咯。”
付玉霞得意一笑离开了。
——
宾馆大厅。
一帮老爷子正在聊着天，谈论着近些年来中医的发展情况。
“上面支持，加上越来越多的人明白中医不是玄学，是件科学依据的，入行的年轻人越来越多，咱们这帮老家伙都能安心退休了。”
有人笑呵呵的感慨道。
回想几年前，不少骗子打着中医的名号四处胡作非为，被曝光后网上一时间群情激奋，甚至延伸到了整个中医行业。
那一段时间，中医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份上。
好在，那一切都过去了。
其他老人闻声纷纷点头，红光满面的。
看的出来，他们心情都不错。
“几位老爷子，聊什么呢？”
不远处突然有人打招呼道。
几位老人回头，其中一个看到了来人后立马笑呵呵的介绍道：
“老王和老刘还不认识他吧？”
“这小子叫张学书，是凌老爷子的关门弟子。”
“呵呵，年纪轻轻就把老凌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，真算的上年轻有为。”
“哦？”
姓刘和姓王的老人一听是凌立圣的学生，原本不在意的目光立刻凝重起来。
两人将张学书上下打量了一眼后，算是把这个后辈记在心里了。
整个中医圈子里，凌老爷子名声极佳，不说和所有老专家全部熟识，至少认识个七七八八，因此但凡是老爷子带过的学生，将来都不愁前途。
此刻姓刘的老人便说道：
“秉节持重，不错，年轻人像你这么稳重的不多了。”
“怎么样，毕业以后有没有兴趣来华南医科大当个副教授，年轻人嘛，先混资历，不着急。”
这话若让其他大厅里的后辈听到，大概得悲愤致死。
要知道他们努力了这么多年，还在学习的道路上摸索前进着，他张学书倒好，打了个招呼就得到个副教授的职称。
就这，刘老爷子似乎还觉得亏欠了他似的。
“呸，去你们学校养老吗？”
刘老爷子刚说完，旁边就有一个老人哼声道，他和蔼的回头看着张学书，温声道：
“老凌头平身最讨厌的就是只懂纸上谈兵的人，医学嘛，就是要边运用边学习的，蹲在研究室里能研究出个什么结果。”
“别听你刘伯伯的，真要工作的话，直接来我们医院，我给你腾个主任的位置出来。”
“你个老东西又和我抢人。”
刘老爷子旋即指着他，和身边其他几位摇头笑骂道。
“呵呵。学书谢过几位老爷子的抬爱。”
张学书温笑着拱了拱手。
他知道，几位老人的话半真半假，不能全部当真。
可即便如此，他依旧抑制不住的高兴，想要大吼。
若不是他兵行险招走了哪一步，而凌立圣现在还情形的话，大厅里其他那些羡慕的眼神，哪里轮的着他来享受。
他这么想着，脸上的笑意愈发恭敬。
“对了，老凌头这次怎么没来？”
突然，刘老爷子看着周围一圈，狐疑问道。
按理来说，像这种主要为了培训后辈而展开的研讨会，凌立圣绝不会缺席才对。
怎么今次到现在都没露面？
“哎。”
张学书脸上的笑意瞬间收起，一脸悲痛状的道：“老师前不久住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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