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嘛！”
目送着冰清出了卧室，莫南立马举起手机怒吼道。
姜狸已经习惯这家伙每次和他说话都没好气了，浑然不放在心上的，假装着悲伤道：
“爷爷要去了，老人家临走之前，想再和你说说话，来不来，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“嗯？”
一听这个，莫南的心中的怒火立马消退了不少。
执笔翁，终于是要上路了吗？
他记得，当初离开宛城前，就去过老姜头把过脉，估摸老头最多还能活半年，如今算算日子，确实时日无多了。
对于执笔翁，他还是愿意见一面的。
莫南当下便沉声道：“让老头子等着，我不到，不准他死！”
说完这句话，莫南便收起了手机。
下楼，拿上车钥匙，他直接出发前往燕京。
只是正赶上下班的时间，要说宛城也不是什么大城市，平时就算遇上高峰期，也不至于堵的两个缝隙都看不到。
然而今天，即便以是老流氓的车技，也只能老老实实在路上慢慢的往前移动……
——
午夜酒吧。
用这种不安心的方法算计完莫南，姜狸内心便是一阵的歉疚，一方面是对莫南，另一方面，便是总觉得这么说了，爷爷执笔翁就会真的……
她念头还没落下。
嘭。
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落地的声音。
接着不等她转过头，就看到姜韦几人都疯了似的朝吧台这边冲来，神色焦急的嘴里还呼喊着什么。
一下子，姜狸耳中开始嗡嗡的作响，只觉得姜韦几人的喊声都听不到了，只能看到几人大张着嘴在说些什么。
待她缓缓的回过头。
背后刚才还精神抖擞，宛若回到了半年前身体状态的执笔翁，此刻已然合着眼躺在了地上，面色枯黄的可怕。
“爷爷！”
猛地惊醒过来，姜狸泪腺一下子决堤，冲了过去哭喊道。
……
十余分钟后。
执笔翁已经被抬进了酒吧后方一间员工宿舍的床上，此刻除了姜狸，余下的员工都被姜韦带了出去，轮番的给暗部或附近医院的熟人医生打电话，寻求帮助。
然而，这半年以来，当然是和他们有些关系的，早就都来看到执笔翁的病情，老爷子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，他们都和莫南一样，心里有数。
因此还需不需要过来，他们都明白的很。
“我不管！”
此刻，姜韦举着一个手机声嘶力竭的怒吼道：
“老爷子就算没救了，你也得过来给我守在床边。”
对面半晌无言，最后只是传来一声轻叹：“哎……”
接着，不等姜韦再说什么，对方已经结束了通话。
“喂，喂？”姜韦还在嘶吼。
同样的情况，也在其他几个员工身上发生着。
屋内，姜狸担心的守在床边，躺着的执笔翁固然睁开了眼，但神色一直恍惚着，像是半睡半醒，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胡话……
莫南，你快来！
此刻姜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，与此同时，她终于意识道，方才爷爷让她给莫南打电话，并不只是在说谎。
这一晃，便过去了几个小时。
时值深夜，还浑然不知酒吧里发生了什么的莫南，一进来，就看着空荡荡的酒吧里气氛格外的不对劲。
我靠！
老流氓心里一个机灵，不能这么快吧，下午姜狸通知了他，晚上老姜头就扛不住了，这效率也忒迅速了些。
顾不上再吐槽，进门时的笑意一收，他便快速朝酒吧内部冲去。
不出他所料。
狭窄的走廊里，姜韦等人一个个哭丧着脸靠墙站着，即便是看见他来了，也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了招呼。
“老姜头呢？”
莫南心里记得要死，走到姜韦面前一把将其拽过来，皱眉问道。
“跟我来吧。”姜韦有心想告诉莫南，这时候即便见了执笔翁，也没用了。
后者已经神志不清了整整几个小时，刚刚他又进去了一趟，老爷子已经愈发虚弱，估摸着，临走前是不会恢复神志了。
不过他又想着，或许见了莫南，执笔翁能短时间醒过来也说不准……
死马当活马医吧。
他一咬牙，即便姜狸已经嘱咐过，不管谁来了，都不准再进去，姜韦还是决定再试试。
不过十几平的休息室们被推开，里面当即传来姜狸的斥责声，还夹杂着些许小声的呜咽，断断续续道：
“姜韦！我，吸，我不是说了，不准你再进来吗？”
姜韦叹着气的摇摇头，不答话朝身后看去。
莫南这时从他身后走了出来，面无表情道：“是我。”
“你……”
看到莫南，姜狸把下意识的一怔，不过这时候无论看见谁，她都开心不起来了，只是隐约找到了个倾诉的宣泄口似的，低头小声道：
“你来啦。”
“嗯。”莫南点了点头，旋即来到床边，下意识的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执笔翁后，只是看一眼，他也不由的摇了摇头。
见她都是如此，姜狸心中愈发确信，爷爷是真的没救了。
倒是莫南这时候有点生气，摸着老人的脉象，细细检查了一番，不多时放下胳膊咬紧牙道：
“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，你给我详细说说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姜狸见他如此认真，顿时一惊，还以为是下午时，那个纪无名做了什么手脚，当下就把详细情况叙述了一遍。
纪无名？
莫南听着这个名字，就觉得耳熟，回忆了一番，才想起前阵子刚从道院下来时，锦绣集团的麻烦就是这家伙弄出来的。
没想到，这个家伙还是不死心，又找到了老姜头这里。
只是今日的事情，即便是他，都觉得怪不到纪无名身上，因为后者压根不清楚姜老头真实的身体情况，眼见老爷子还能和他聊上几个小时，自然不放在心里。
反而是姜狸这个做孙女的。
莫南心中憋着口闷气，不吐不快的咬牙道：
“你个蠢女人！”
“外人不清楚就算了，你难道还不清楚老姜头什么身体吗？放任他聊上几个小时，你是嫌他死的不够快？”
“你不懂医术，我不好说什么，但有个词叫回光返照，这你都看不出来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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