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摄一直持续到晚上7点才结束,在此期间,导演一直把镜头对在甄星韵搀着贾祐茗的手上。
“受伤了以后,很麻烦吧。”在导演他们收工的时候,星韵悄悄地问贾祐茗。
“嗯?还行。”贾祐茗整个人都靠在墙上,拐杖搁在一边。
“……”甄星韵盯着他的左脚,没有说话。
她是知道不方便的,但是她没有意识到,有多不方便。
直到从医院的环境出来,从被清场了的陶艺馆出来,她才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,打了石膏对贾祐茗产生的影响有多大。
拄拐杖太累,坐轮椅又不方便下楼梯,到超市之后,汹涌的人群更是把一切的问题都放大百倍,即使有节目组帮忙控场,也还是觉得好麻烦。
“真的还好,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受。而且再过两周石膏就可以拆了。”
“嗯。”甄星韵闷闷地应了一声。
贾祐茗看了她一眼,又道,“再说你看我这身份,也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。”
“胡说,你哪有那么红。”
“……”贾祐茗沉默地看着她。
“哈哈。”甄星韵尬笑两声,“我先走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贾祐茗扣住她的帽子,把人给抓了回来,“你下周没事吧?”
“嗯。”星韵翘了翘脚尖。
“那方便来我们公司一趟吗?”
“嗯。”她点点头,“有什么事吗?”
又约她……
“嗯?就是之前的陶瓷。可以帮我带到公司吗?”
“……”星韵抬头看了贾祐茗一眼,“嗯。”
声音有点沉,是不高兴的预兆。
“你是不是——”
“你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陶瓷啊。”
“嗯?也没有,就是——”
“我先走了。”
“……?”
甄星韵走出去的时候,才觉得自己的难过有些莫名其妙。
本来就是呀,她和贾祐茗只是合作关系而已,人家请她去公司,还能是为什么呢。
她不应该直接就走掉的,她应该说几句再走的。
至少,应该和京姐打声招呼的。
啊,她真是太奇怪了。
星韵拿手去捂自己的脸。
书包跟着震了起来,好像在替她哭一样。
成精了……?
不对,不对。
唯物主义的甄星韵立马打开书包,从夹层里摸出手机一看——是妈妈给她打电话了。
“喂,妈?”
“哎,韵啊,吃饭了吗?”
“嗯,吃了,你呢?”
“我也吃了,你爸这会儿在洗碗呢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现在呢?在干嘛?”
“没干嘛吧,就,要回宿舍了。”
“回宿舍?刚下课吗?”
“啊……啊。”她含糊地应了一句,“你们呢?等等要干嘛?”
“我们啊,等等去外面散步。最近有那个积分活动,走路可以兑奖品,我和你爸天天走呢。”
“啊?”星韵的眉毛忽然拧了起来,“你们在哪里看到的啊?靠谱吗?”
“靠谱,怎么不靠谱,人那个新闻图片发的。”
“就朋友圈那个?不是我跟你说那个我也会做,你不要随便信,它——”
“哎呀,肯定是真的,我都认识那个人,而且你小姨都已经换了一个保温杯。你别整天骗啊骗的,你妈也是有自己判断力的。”
“嗯,你自己清楚就行。不过你刚刚说什么?就一个保温杯啊?小姨走了多久换的啊?”
“三个月。”
“三个月?你还不如自己去买一个呢。”
“买什么买,家里又不缺。”
“……”星韵不说话了。
大人们可真是矛盾。
她忽然又想起来,妈妈反复跟她说的,不要为了钱去实习,家里不缺钱。
心跟着胀了起来。
唉。
“那你们注意点啊,散步是能锻炼身体,但也别走太累了,过犹不及。”
“嗯。”
“嗯。”她无意识地跟着重复了一句。
“……”话筒跟着静止了半分钟,妈妈又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,道,“哎你见到你万姨的女儿了吗?”
“啊?啊,你说了然啊。嗯,见到了。”
星韵忽然意识到,她上次和妈妈打电话,已经是五天前了。
整整五天,微信上没有联系,电话也没有打,一点沟通都没有。
这,正常吗?
“怎么样?”
“我带她在学校里转了一圈,然后请她去咖啡厅喝了一杯咖啡。”
“怎么不带人去吃点好吃的。”
“她们班有事呢,四点多就走了,我怎么请人吃饭啊,总不能下午四点就吃饭吧。”
“你就不能找个有时间的时候约人家吗?”
“哎呀找不到啦,大一本来课就多啊,然后我周末又有实习,怎么找啊。”
“好了好了,不跟你辩了。”
“本来就是嘛。”
甄星韵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养成这样的性格的。明明在外面怂的不行,跟妈妈顶嘴倒是声音比谁都大。她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,可是每次,情绪都莫名其妙地冲了上来。是天生的吗?她怎么那么令人讨厌呢?
“之后你要是能帮上就多帮着点人家,人小姑娘挺不容易的。”
“嗯。”
不就上个大学吗,为什么被她妈说得好像很惨的样子。
“她有问你什么吗?”
“嗯,没有吧。”星韵仔细想了想,“就是好像有问我我们学校好不好,跟别的学校比起来怎么样之类的。”
“嗯。那你跟人家说了吗?”
“不——”三十秒前的反思又从脑海里翻了出来,在话要出口前,星韵又把它咽了回去,调整了下情绪,然后重新道,“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好说吧。我自己感觉其实都差不多,而且我也没有在其他学校读过,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差在哪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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