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雅回头看着她，忽然间问道：“姐姐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女子浅浅一笑，“公子问奴家的名字，莫非是打算为奴家赎身吗？”
林雅就笑看着她，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，而是继续等待着。
女子见她不答话，这才开口答道：“奴家名叫胭脂。”
“胭脂姐姐的名字真好听，姐姐可想当一次花魁？”林雅接着追问道。
胭脂惨然一笑，缓缓摇头，“公子可莫要拿奴家开玩笑了，胭脂已经是人老珠黄了，花魁那都是要刚刚及笄的女子，我大了她们十岁，很久以前就不会再肖想了，公子若是想看，那便看吧，奴家去给公子准备一些吃食。”
林雅却不让她走，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，对她眨了眨眼睛，“姐姐只管告诉我，是否想做花魁就行。”
“想，怎么可能会不想呢？”胭脂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，像她们这样的女子，不过才二十六岁，却已经苍老得宛如是四十岁的女子了，眼角的皱纹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爬上来，怎么用胭脂也遮不住……
十年之前，她也如如今那些天字号的姑娘一般，怀着满心的期待，以为凭借自己的美貌，就能夺得花魁的名号，哪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，真正的花魁，宛如天上的仙子那样迷人，她是怎么也比不过的。
“可是我不行，无论是从前，还是现在……”胭脂只觉得口中一片苦涩，眼里满是凄凉。
林雅望着她的神情，开口问道；“这么说，姐姐从前也是想做花魁的？”
“是啊，曾经我也是天字号里面姑娘的其中一个呢，只是美梦并没有成真罢了。”胭脂点了点头，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力。
林雅瞬间便咧嘴一笑，“既然姐姐这么想做花魁，那不如今日就让我来帮姐姐圆梦可好？”
“公子，你莫要说笑了。”胭脂听了这话，也没有放在心上，只当林雅是在开玩笑，毕竟她年纪摆在这里，也不是天字号的姑娘了，而是最下等的人字号的姑娘，这样的人，也只有最下等的人才会看上她们了。
而花魁，那是何等人物，那是为达官贵人所准备的，若是真的好，还会被送到京城去，说不定还会攀上哪个大臣的关系，被赎身从良了也未可知。
林雅一本正经的看着她，“我不是在开玩笑，姐姐的房间在什么地方？”
胭脂依旧当真，听她问自己的房间，面上再一次挤出笑来，“公子不打算看选花魁了，日后想起来不会觉得后悔吗？”
“不跟姐姐去房间才是会后悔呢。”林雅看着她的这个表情，就知道她这是想歪了，不过她也不打算解释，干脆将错就错，先去了胭脂的房间再说。
胭脂略微思索一下，便点了点头，“好吧，既然这样，那公子就随我来，奴家今夜……可就是属于公子的了。”
林雅心中偷笑了一下，还是没有回话，跟着她去了她的房间。
胭脂的房间布置得比较简单，里面什么装饰物都没有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，看起来甚至有些简陋，但是在房门以及墙壁这些衬托下，却又不会显得简陋。
“胭脂姐姐就住的这样的地方？”林雅有些诧异，她可记得，上午去那老鸨的房间的时候，虽然光线昏暗，她还是能看到那屋子里面各种古董装饰物，就连烛台都是金子打造的，仿佛是恨不得把所有奢侈物品都摆在里面。
相比起来，胭脂这里确实是有些难以入眼，她一直以为天香楼里姑娘的屋子，虽说不奢华，但也是温馨的那种，只是眼前的这个……
胭脂面上略过几分尴尬，她不自在的撩了撩耳边的发丝，低声解释道：“咱们天香楼，这待遇也是根据级别来划分的天字号的姑娘自然是住的上等的屋子，人字号的就住的我这种，不过人字号之中的前几任花魁，住的还是要比我们好一些，让公子见笑了。”
说话间，她已经走到床边坐下了，等了片刻，见林雅居然还在打量着她的屋子，登时让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，随即起身朝林雅走过去。
走到林雅的面前，她的身子忽然间便是一软，径直靠在了林雅的怀中，媚眼如丝，吐气如兰。
“公子，还在等什么呢？莫不是，这是公子第一次碰女人？”
话这么说着，她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起来，先是攀上林雅的脖子，最后一路下滑，滑到某个地方的时候，她的面色便是狠狠一变。
猛地抽身离开，之前的温柔神情尽数消散，只化作无尽的冷漠。
“你是女人？”
林雅双手背在身后，身份被拆穿了，她也不生气，本来她也没打算隐瞒，反正刘妈妈也知道她的性别，没什么好怕的。
当即欣然点头，“是啊。”
“这位客官，既然是女人，怕是走错地方了，念在你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份上，我放你走，还请你速速滚出天香楼，否则待会我叫人过来，你可就不能安然的离开了！”胭脂声音之中透着骇人的冷意，与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。
林雅听了这话，不仅不走，反而还走过去，干脆在桌边坐了下来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“这位……姑娘，你还不走吗？那我可就叫人了！”胭脂皱眉看着林雅，有些懊恼，一想到自己刚才居然是在对着一名女子说出那些话，做出那些动作，就觉得心里瘆得慌！
林燕伸出一根手指来，左右晃了晃，“不，胭脂姐姐你不会叫人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叫人？”胭脂眼中闪过几分慌乱，却还是故作镇定的看着她说道。
林雅唇角掀起一抹极轻的笑来，“下面马上要开始选花魁了，这种时候，刘妈妈不会允许有任何骚乱的，因为这样会扫了那些富人或者官家的兴致，说不定会让刘妈妈损失数万两银子。”
她回头定定的看着胭脂，嘴角的笑容肆意而自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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