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离绝停下车的地方是在某条街上，街道不算宽，周遭也不是很繁华，似市井街道的模样。龙南衣对这条街不熟悉，大概也是因为没来过的缘故。
龙南衣此时站的位置恰好在离一个赌摊不远的地方，而那赌摊正有一群人围着，激情高昂的压着筹码，基本都着旧衣。
稍微有点钱的人上赌馆，实在穷的人上赌摊。
龙南衣摇摇头，不禁在心里感叹道：“一张破旧赌桌，一些简陋赌具，一群着迷的穷赌徒，是真正活的如行尸走肉那般可悲了！”
赌摊上，一个身材干瘦的中年男人正发言取笑身旁的女人道：“哟，小百合啊，最近是过的不好吗？才输这么点，就穷了？”
那名被取笑的女人约莫二十四、五岁上下，不高，很瘦，穿着一件花哨极了的中袖旗袍，脚踩着红色高跟鞋，一扭一姿间，颇有股风尘女子的模样。她伸出拿着手帕的那只手给自己扇扇风，气哼哼道：“这还不是要怪那个死鬼！”
“你还跟着赵冬青那个小白脸啊？这下他可是真成死鬼了！”她身旁另一个稍微年轻些的男人接话道，说着还伸手在她的腰上揩了把油。
女人被揩了油也不躲，只是更是气愤道：“可不是嘛！要说他死就死了，可连一分钱都没留给我！之前还跟我说他勾搭上凤二小姐了，很快就会有给我花不完的钱了，到结果一个屁都没看到！”
揩油的男人听言，朝地上吐了口口水：“我呸！那赵冬青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，做梦！虽说他长的是不错，但那凤二小姐是谁？那可是凤督军最宠爱的二女儿，就凭他一个穷酸的戏子能高攀的上？”
女人点点头道：“我也是这么说的！这可能性吧，还不如我去勾搭凤大少帅的希望大呢！”
揩油的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，摇摇头，耍笑道：“嘁，你也是白日做梦！”
他的话刚说完，便即刻引来周遭的赌友也跟他一同笑起。
“你们都笑什么笑！我怎么了？我小百合长得也是不差啊，这要身材有身材，要长相也有长相的！就算在鲜花里算不得出彩，可那在白菜里也算是出众的呀！”女人反驳道，而后挺挺胸，摆了个妖娆的姿势。
“你能和那些名媛小姐比？人家凤大少帅身边是花团锦簇，根本就不差你这一颗出众的白菜！”揩油的男人说着，伸手揽住女人的腰又道：“不过，我喜欢小白菜！不如……跟了我？”
“去你的！跟你？跟你喝西北风？”女人一把拍开了男人放在自己腰间的手。
听见他们聊话的龙南衣本是想拦一辆黄包车离去的，却忽然改变了主意。或许这个小百合，会是附身在凤二小姐身上的那个鬼物的突破口！
她转身走到离赌摊不远的面摊坐着，点了碗阳春面。
面条根根利利爽爽，淡酱色面汤清澈见底，汤上浮着大大小小金黄色的油花和翠绿色碎葱花，阵阵香味扑鼻而来。
一碗素美的面，恍如阳春三月的景。
龙南衣拿起筷子，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。同时，继续竖着耳朵听赌桌那边的动静，这最主要的还是关注着那个女人的动静！
等了许久，那个被唤小百合的女人似乎真的是输无可输了，才起身离开。
龙南衣恰好吃完，紧接着付了面钱，在离她五六步的距离，跟上她的方向走。
小百合七拐八拐，一路走进一条狭窄的胡同里，这一地段的住房都是极破旧的，各方面设施环境也是极差的。
龙南衣猜想她的生活应该很是窘境，不过对龙南衣却是有好处的。因为如此，也便才更好的能从她的嘴里打听到消息。
见周围此时基本没什么人路过，龙南衣才急步上前，伸身拦住她的去路。
小百合本就输光了钱很是心烦，这会被人拦住就更是心怒，语气不善道：“你好好的路不走，干什么挡人道？”
“给你提供一个赚钱的门路！”龙南衣轻笑着说道。
小百合好笑道：“你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片子，能有什么赚钱的门路？”
龙南衣伸出五根手指：“五块大洋，买你知道的事情！”
提到钱，小百合顿时来了精神：“什么事情？”
龙南衣淡淡道：“关于赵冬青。”
“你说他啊……”小百合甩了下帕子，语气悠悠然然道：“那是我的情夫！他的事情，我最是了解了！不过，五块大洋你付的起吗？”
在小百合的认知里，只要有钱能在如今的世道里讨个活头，就什么都能卖！何况是一个死鬼生前的事情呢？
反正能换了钱来花就好！
只是，她觉得眼前这个十六、七岁的姑娘，好像未必能付的起五块大洋来，只是区区买点事情知道！莫非哄她玩笑？
可是，她又见龙南衣确实穿着极好！那布料，啧啧啧，定是价格不菲的！
于是，她又犹豫不决，处在半信半疑中。
“我既然这么说了，自然是付的起的。”龙南衣当然是付的起的了！
“……那行！”小百合比了三根手指，又接着比了个数字八，“不过我要加三块，八块现大洋！”
龙南衣好笑道：“你觉得一个死人的旧事，值八块大洋吗？”
莫说八块，就是八十块，她龙南衣都付的起！
只是，她不是糕羊，不会随便任人宰割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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