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几天,郭春花开始不吃不喝,也不说一句话,郭母抹着眼泪劝她,她也不加以理会。
她如此这般去折腾自己,可还是任然瘦不下来一点,这让她情绪奔溃,开始变的异常暴躁,胡乱砸东西,像个疯子一样,在屋里头疯狂的嚎叫。
郭父站在屋外直直摇头,叹息过后,他低声自言自语道:“对于本就平凡的人来说,凤凰飞过屋檐,就注定会是场灾难!”
只因凤凰不入平凡家,可却璀璨了平凡人的眼。
郭春花的嚎叫,引来周遭邻居的不满,他们纷纷来敲门谩骂,言辞难以入耳。
郭父一一对着邻居们弯腰道歉。
终于,郭春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,在梦里,她回到了六年前掉入鱼塘的那一刻。
鱼塘里的水,并不是清澈的,而是淡淡的绿色,她落水挣扎间,瞧见水里有一条很大的鱼在注视着她,那条鱼有胡子,似乎是条大鲶鱼。
水漫入她的口鼻,幸得好心人相救才逃此一劫,可梦里,她竟更愿那人不要去救起自己,那该多好?
昏迷到第二天的夜里,郭春花才醒了过来,睁开眼时,房间一片漆黑,她跌跌撞撞的摸索着拉开窗帘,月光方才透进来,令房间有了丝丝的亮光。
也因这丝丝的亮光,郭春花低头时才瞧见了爬上她脚尖的影子,她转身时,狠狠地吓了一跳,半响说不出话来。
她身后,赫然站着一个没有头的纤瘦身体,那个身体穿着一身红色旗袍,脚上穿着一双绣花红布鞋。
“你想要这样纤瘦的身体吗?”一道声音传来,是个十分苍老的女人声音,透着无尽的沙哑,又带着数不尽的诱惑。
郭春花因为心中的恐惧,脖间发紧,她有些僵硬的转动脖子,往四周环视,却未曾发现声音的主人。
“想要吗?”那道声音又再次响起。
想要吗?郭春花在心里头问自己。
想,她太想要了!
声音的主人,似乎看穿了郭春花的心思,幽幽的诱惑道:“来,把自己的头颅割下来,放到这个身体上,那么这个身体以后就是你的了!”
那道声音落下,一把刀片就出现在了郭春花手中,看着冷银色的刀片,她的眼睛一点点变红了,那是极为疯狂的色彩。
郭春花将刀片抵到脖间,刀片割在肉上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她自己的耳中,她就这么一点一点割断了自己的脖子,直到整颗头颅掉落到地上,滚了几下,才停住。
那颗头颅被一双纤细的手从地上捡起来,手的主人是那个穿着红旗袍的纤瘦身体。
那个身体将郭春花的头颅放到梳妆台上,而后走到窗户口处,将手伸出窗外向下摸索了一会儿,那只手在伸上来时,手中多了一个黑色的包袱。
纤瘦的双手拿出包袱里装着的胭脂水粉,为郭春花的脸蛋化上了浓厚的妆容,而后才将那颗头颅,放到那个纤瘦身体的脖子上。
郭春花的头颅有了新身体,便睁开了眼睛,那颗头颅缓慢的扭动了一下脖颈,而后有意识的扯下梳妆台上的红布,镜子里的身体,是郭春花梦寐以求的,她欢喜极了。
她在想,她如斯模样,可否会得凤大少帅喜欢?
郭春花终只是飞蛾一瞬,她拼了命的扑火,可却从未靠近过火源。
等第二日,郭母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进来时,见到的却是自己女儿倒在地上的样子,而脖子上缺了头颅。
郭母惊叫的晕了过去,鸡蛋面撒了一地。
郭春花从前最爱吃鸡蛋面了,可是鸡蛋很贵,贫寒不富裕的家庭不能时常买,偶尔买来几个鸡蛋,郭父郭母也都会留着给郭春花吃,总说自己不爱吃。
飞蛾扑火,可知否,究竟是放弃了什么?
黑雾很浓,终得散去。
那些稻草身烧成的草灰,早已不知被风吹落到何方,不留下一颗一粒,只在这世间又带走了一条曾经鲜活的生命。
黑雾里的人一直是在雾里,只是黑雾里有个故事,告诉了黑雾里站着的人。
龙南衣最爱听故事,别人给她讲故事,她会听的很开心,可这个故事,却让她的心情不是很好。
她始终低着头,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眼眸,让人看不清她眸底的情绪。
荀于归被龙南衣抱在怀里,自然瞧见了她眼眸里划过的些许不忍,于是伸出毛茸茸的猫爪拍拍她的肩膀,龙南衣回以荀于归一个牵强的微笑。
她是有些自责的。
郭春花与凤离绝本就是两条永远不会交汇的火车轨道,如果不是她,或许郭春花就不会踏上这一步,也许这一生会嫁给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相夫教子,也会孝敬爹娘,安平一世,但也可能上海会起军阀战争,然后与家人在战乱里颠沛流离。
但,绝对不会因为一念之差,就枉送了性命!
她是冥王的女儿,虽打小就见惯了各类亡灵,也见惯了凡人死去再轮回,然后再死去,再轮回,可终究对那些平凡而美好的生命,是于心不忍的。
“唉……”龙南衣轻声叹气。
终是逝者已逝入地府,留下生者哀痛在人间。
郭春花的离世,又不知会对郭家二老带去什么沉痛的打击。
“南衣。”凤离绝瞧见龙南衣的心情似乎不太好,便轻声喊她的名字。
龙南衣这会更是不想理会他,说到底这事儿凤离绝也有责任,两人像是狼狈为奸,都是有责任的。
“南衣!”凤离绝加大音量又喊了声。
“我们以后桥归桥,路归路,你离我远点!”龙南衣扔下这句话,就抱着花狸猫扭头离开了,反正凤离绝眉心上的红心黑莲印记已经消失了,她也没必要在拖着时间,怕他回车上看到后视镜那些发现了。
此时的天空早已泛起黎明前的青色,加之圆月还挂在天上照亮,道路是看得清楚的,秋日的夜晚露水极多,挂在道路周围的大树枝叶上,偶有几滴也曾滴落下来,落在龙南衣的衣裙上。
身后响起汽车的声音,凤离绝开着别克跟在龙南衣身后,他关了车前的灯,怕灯光照在龙南衣身上,会令她感到不适。
约莫就这样走了二十来分钟,凤离绝才停了车,开门走出来,快步追上前头的龙南衣,二话不说就一把将她扛起来,走回到车前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,看似粗鲁,实则小心翼翼的护着将她扔进车里。
而后凤离绝快速的坐上了驾驶座,接着快速伸手拽起龙南衣怀里的花狸猫,扔往后车座,才将龙南衣一把抱起,让她跨坐在自己的结实的大腿上。
被扔往后座的花狸猫先是撞在靠背上,而后才落到坐垫上,滚了一圈停稳住猫身子。
荀于归对着凤离绝的方向,不满的伸出一双锋利的指甲尖,配合着做了个凶狠的表情:帝君大人,本喵祝您这辈子孤独终老!喵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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