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高珩去水阔鱼沉找她,去了却发现她人不在,问了丽,丽说她一大早去了厨房。
待到穆忆罗回来,高珩已经等了她近一刻钟的时间。
他问:“去厨房做什么吗?别吃太饱了一会儿吐一地,给我丢人。”
穆忆罗朝他翻个白眼:“不会的,您放心。”
高珩走到她梳妆台前摆弄她的东西:“你就这么点家当,赶明儿带你去东市置办点去。”
她竟然被一个大男人嫌弃化妆品少。
“走吧,别叫你的人等着了,”穆忆罗想了想好像还没挑对手,“我跟谁比?”
高珩放下她的口脂道:“先跟我去校场,人随你挑,挑好了咱再去靖恭坊,我昨天跟那边打过招呼了,给咱们半个时辰,够了吧。”
穆忆罗点头:“够了。”
高珩皱起眉毛问她:“你有多大胜算?”
当然是百分之百,可她不敢这样说:“看运气吧,我就不信你军中就没有一个马骑的不好的。”
高珩真以为她是要碰运气,心放下来一半,笑道:“虽然人大多是陛下安排的,素质良莠不齐,也的确有骑的不好的,但我保证都比你好。”
提到皇帝的时候,他脸上产生了一个极其微妙的表情变化,似是痛苦似是遗憾似是无望。
穆忆罗问:“你怎么了?”
人的心扉一旦敞开,且习惯了对一个人絮叨,就很难再改变。
“我也算是有过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,”高珩无奈笑笑,“他们现在常年驻扎在幽州。我十岁时跟我父亲去了那里,就在他们里面混,混的久了做了个头头,立了些规矩,排了些阵势,整顿的十分严明,一起打仗一起训练,一起吃肉一起喝酒,大家亲的跟兄弟一样。”
“嫡系部队啊,叫什么,高家军吗?”穆忆罗从不怀疑他在治军打仗方面的建树,当然现在新加了化妆方面,“那你现在见不到他们,岂不是很想。”
“千万别乱叫,现在的军队没有姓氏,若是有那也是天家的姓氏,”兄弟与抱负大概是男人们共同的泪点,高珩表情略显痛苦,“上一支还有姓氏的队伍,早在二十二年前就夭折了,且几乎是一夜之间覆灭的。”
“夭折?”穆忆罗不解,“用这个词来形容军队吗?”
高珩点头:“就是夭折,这支队伍远远没有达到鼎盛,它本来会有更好的作为,但是却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?”
高珩笑了,弯起手指轻敲了穆忆罗的脑壳:“不要问了,为尊者讳,再说我恐怕要掉脑袋了。”
去了金吾卫的校场,穆忆罗紧着身材矮小,四肢纤细,年纪尚浅的新兵蛋子挑,挑完之后道了声“得罪”。
竟要跟女人比骑马,那小金吾卫被挑中之后十分不爽:“姑娘何出此言,谁得罪谁还不知道呢!”
穆忆罗丝毫不恼反倒有几分歉意:“就是得罪。”
高珩没有偏帮哪一边,只看着两人道:“你们两个谁也不许给我丢脸。”
那金吾卫冲他抱拳道“是”,穆忆罗“嗯”了一声,三个人即刻上马奔赴蹴鞠场。
因为提前打了招呼,蹴鞠场上来看热闹的很多,男的女的都有,男的不分年龄,女的里头却大多是年轻女孩,自打听说高将军纳妾之后,这些女孩们的芳心就碎了一地。今天她们是攒足了唾沫来的,各个都想见识见识这位靠脸皮和不要命上位的穆姨娘。
穆忆罗在心里“嚯”了一声,这一圈人墙,搞得跟听演唱会似的,就差拿个应援广告牌了。他们入场的时候,人群很乖巧地自己闪出一条小道来,也许是高珩在边上给她撑着腰,靠近的姑娘们并没有出格的举动,只是眼红的跟兔子似的。
啧,大概嫁给爱豆就是这种感觉吧。
扫了一眼人群,高珩脸上威仪,却在心里得意地笑了,又偏头冲她使了个眼色,似乎在说“你看你幸运吧”。
穆忆罗心领神会之后,小小的满足了一下他的虚荣心:“托您的福了。”
没太多废话,她和那个小金吾卫定下规则:“小兄弟,咱们就绕着这百米见方的鞠城跑上两圈,谁先到达终点就算谁赢,行不行?”
小金吾卫略显轻蔑的哼了一声,特意对着围观人群提高了音量:“虽说不到千米的距离,也就是弹指的功夫,可穆姨娘您是女流之辈,我让您一圈都没问题!”
她摇头:“不必。”
穆忆罗见他大喊,于是也对着人群提高了音量:“在场诸位,我近来习骑术,且自认为颇有成就。今天呢,承蒙这位小兄弟不嫌弃,我就借他来验验我的骑术,我们方才定下规矩,骑马绕着这鞠城跑两圈,谁先跑回来谁就是赢家,若是我赢了,到时候将军大人自会给我奖赏。请大家给做个见证吧!”
她话音刚落人群就开始沸腾,男的大多赞这姑娘有胆量有本事,女的则大多唏嘘她是哗众取宠,反正说什么的都有。
“好!那我就当诸位是答应了!”说罢穆忆罗就翻身上马,今日依旧是飒爽利落的男装,看着十分养眼。
这时,穆忆罗和那金吾卫已将各自骑马站在起点前,只待高珩一声令下。她摸了摸应悔的鬃毛,使劲攥了攥了缰绳,心里几分紧张。再偏头去看身旁的对手,仍旧是一脸的嫌弃。
她再度道了一句:“得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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