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江诚回府时,就听说三姑妈一家来了汴京,说起来,他娶了温婉,还未在岳父面前敬过茶,便直接往合安苑来。
合安苑里倒是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的人,大伯父、大伯母还有两位兄长,父亲和母亲也都在,一屋子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,谢江诚上前先跟祖母请了安,又对着温正兴行了大礼。
温正兴忙站起身,后又想着这是他嫁闺女该得的,就安心受下了。
老太太笑道:“诚哥儿今个儿回来得早,正好赶上用饭,前厅已经让人摆了席面,咱们这就过去吧。”
谢梅扶着老太太,满屋子的人又往前院去,虽说大家都在一个府里住着,可不是逢年过节,极少有一起用饭的时候,安然怀着孩子胃口不大好就不来了,谢江谦跟老太太告了罪,老太太也一直乐呵呵的。
苏如慧领着蹒跚学步的云哥儿在路旁等着,云哥儿已经一岁多了,壮实了不少,老太太是抱不动了,谢晋便弯腰将孙儿抱了起来,在怀里颠了颠,云哥儿指着祖父,呀呀道:“翁翁……”
可把谢晋乐坏了,惊讶道:“云哥儿会叫翁翁了。”
谢江译说道:“平日里教他,他也从未喊过,没想到见了父亲竟喊了出来,就是个小滑头。”
一行人乐呵呵就到了前院,温婉把凤哥儿交给奶嬷嬷抱着,见人都过来了,忙上前搀扶着老太太落座,一家人很少这样全乎过,最高兴的就属老太太了,而其他人因为温家来了汴京,神色各异。
温正兴望了眼奶嬷嬷怀中的小外孙儿,同温婉说道:“你怎么把凤哥儿也抱过来了?也不怕着凉。”
“这孩子总是认生,也不知道随谁,带出来多见见人才好。”
看着孙儿个个长大成人,还有两个奶娃娃重孙儿也来凑热闹,老太太高兴地多吃了两杯酒,正好大家都在,她便提起了温家买宅子的事,对着两个儿子说道:“你们妹妹、妹夫在汴京人生地不熟,买宅子的事还要你们多操心些。”
谢晋和谢华也不愿这样其乐融融的时候跟母亲唱反调,淡淡应下,实则她们巴不得温家赶快离开汴京,从哪儿来回哪儿去!
老太太瞧着他们不冷不热的模样,又说道:“宅子还是离咱们近些好,倒也不急,慢慢琢磨着,总要选个合心意的。”
谢晋抬眼,却是道:“咱们这宅子当初是先帝赏赐的,这附近的宅子可不大好找,且如今汴京的房价可比黄金,要想选个各方面都合心意的,还真不容易。”
“不急不急……”老太太才一张口,谢江诚就把话头接了过去。
“祖母放心,此事就不必劳烦伯父和父亲了,孙儿来办就好。”
老太太眸子一亮,喜道:“我就说到底你是心疼婉儿的,又怎会不将岳父一家放在心上,既然你应承了,那再好不过。”
温婉抬眸望了官人一眼,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,竟然主动应承,两位舅父都恨不得推脱掉,他倒揽了过来,就不怕以后被母亲和大哥缠上吗,可现下也不好多问,只好抿唇不语。
谢梅知道凡事会有母亲替她做主,只要母亲还在这个家里管一天家,她就能从谢家捞不少好处,看了眼在一旁只顾吃喝的儿子,她淡淡笑道:“算起来良哥儿也不小了,妹妹都嫁人生子了,他却连门亲事都没有,等买了宅子稳定下来,也该给他说门亲事了。”
这话一出,连老太太都有些惊讶:“良哥儿不是早就定了亲吗?”
谢梅尴尬一笑:“早些年是定了一门亲,可去年不是出了那事吗,对方就提出要退亲,我也没脸硬咬着牙不退,只好允了。”
实则那门亲事是小时候定下的,对方是温家的旧相识,普通商贾人家,那姑娘姿色也一般,退了正合她意,如今来了汴京,指望着能攀上门好亲事,别的不说,良哥儿的妹夫是朝中祭酒大人、陛下眼前红人,单凭这份关系也不愁没有人家肯嫁。
说起温良入狱那事,老太太也闭了口,之后又淡淡说道:“这样的人家退了也好,只肯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,就算真结了亲也不长久。”
谢梅笑着说是,温婉则在谢江诚耳边说道:“原先与大哥结亲的是周家的姑娘,周家姐姐通情达理,这门亲事还不知道怎么没的呢,不过没了也好,是周家的福气。”
谢江诚淡笑望着她,一边给她夹菜,一边低语:“可祖母还觉得温良是个宝,这样的人家配不上呢。”
温婉心里微微一叹,老太太就是这样,她喜欢的不管犯了多少错都可以轻易原谅,她不喜欢的就处处看不顺眼。
饭毕,老太太多吃了几杯酒有些醉了,谢梅便扶着母亲去歇息,温婉抱过儿子与谢江诚回西院,抱了一会,谢江诚怕她累着就接了过去,小凤哥儿一双眼睛滴溜溜在爹爹脸上打转,谢江诚见云哥儿都会叫人了,心意一动,朝儿子哄道:“叫爹爹。”
凤哥儿连嘴巴都不张,他又不耐烦教儿子:“叫爹爹,我是爹爹。”
温婉见他一副儿子不开口他就不罢休的模样,只好无奈提醒他:“他才三个多月。”
谢江诚心里痒痒的,可羡慕云哥儿整日把“爹爹”挂嘴边了,他多想儿子也喊他一声爹爹,温婉又说道:“你急什么,总有那一天,只怕到时儿子一个劲喊你,你还嫌他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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