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年，马玉雅辗转在各种酒色男人旁边的时候，午夜梦回被折腾的浑身青紫的时候，小意讨好毫无尊严任人玩弄的时候，她全靠着刷新洛烟的落魄惨状，才能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劝慰。
她告诉自己选择这条路没有错。
一个毫无依靠的女人，在这个吃人的圈子里，想要出头，不经历这些，就只能永远的待在底层。
只要再努力一点，只要再向上爬一点，只要变得更厉害，就可以慢慢的从这种生活里脱离出来。
马玉雅不是没有发现，镜子里的那个自己，眉梢眼角越来越带着遮掩不掉的廉价风情。
她靠浓妆遮掩，也被浓妆遮住了眼。
洛烟看着马玉雅站在自己耳边凄厉的控诉，眼神里慢慢的带了点同情与可怜。
被她的目光刺痛，马玉雅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按在洛烟的肩膀上，指甲掐的洛烟肌肤生疼，声音如刀劈水泥，刺耳伤人，“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？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？你觉得自己比我干净吗？你跟我一样脏，你也就是一个烂人罢了，你凭什么，你有什么脸这么看我？”
离的近了，一股酒气扑面而来。
洛烟皱了皱鼻子，目光却没有从马玉雅的脸上离开。
她觉得对方有点可怜。
她觉得马玉雅像是一个穿着漂漂亮亮白色舞裙，站在舞台上的小姑娘，她踮起脚尖想要翩翩起舞，但是脚腕被人拽住，她被拖到追光灯照不到的地方肆意凌辱，然后重新捡起破破烂烂的裙子，补全精致的妆容，满身红痕的出现在观众面前舞蹈。
洛烟不是悲天悯人的性格，她只是可怜对方，但并不同情对方。
没人逼着马玉雅要走这条路。
眼看着洛烟没有出声，只是默默的用那双麋鹿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，马玉雅看着映在洛烟瞳孔里自己狰狞的脸，手指蓦然一松，“不管怎么样，我已经走到了一个你追不上的地方，洛烟，你输了。”
洛烟摇了摇头，语气平静，“我没输，我人格健全，尊严完整，我一步步的前进，赶上你只是时间的问题。”
“你自甘堕落并不是我的错，马玉雅，你当初自己不逃出来，就不要去指责逃出来的我，你一双玉臂千人枕，也不是我把你推到那些人的床上的。”
“这么多年你有无数次悬崖勒马的机会，可你的金主换了一个又一个，你分明始终走在这条捷径上，是你偷懒，你不能怪我没被繁华诱惑。”
洛烟的语气太过轻描淡写，可越是如此，马玉雅便越是怒不可遏。
像是蒙着心底的那层遮羞布被人毫不留情的揭开，马玉雅闭了闭眼不敢去看千疮百孔满是污垢的自己，只一把攥住洛烟的手腕，她手指的力气太大，在洛烟的手腕上攥住青青紫紫的痕迹。
她攥的死紧，洛烟根本挣脱不得。
“洛烟，我看你在底层混的可怜，走啊，我给你介绍点资源，今天我的饭局上，这群人随随便便洒点资源，都够你感恩戴德的了，相识一场，我总不能看着你落魄。”
马玉雅近乎神经质的笑了起来，心底充满了野蛮生长的破坏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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