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李玄嘴里依旧说着没有什么边际的话。
诸如：“他偷袭哎，太卑鄙了！不行，一定要将他今天的行为广传江湖，让他身败名裂！嗯，应该到时这样传‘某天某月某日，天刀公子李明阳正与佳人相会，《兵器谱》第一的天机老人心思歹毒，在李天刀正与佳人情深意浓，完全没有防备时，在背后施以暗手……’”
“咦？话说这样说起来，是不是证明我比天机老人还厉害，毕竟他偷袭都没干掉我。”
“到时候标题一定要劲爆，一定要有噱头。”
“ ‘惊！堂堂天机老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！’亦或是‘无耻之尤！百晓生《兵器谱》不公，天机老人排名第一的黑幕’‘到底谁才是天下第一？天机老人曾对百晓生百般凌辱’‘为了得到天下第一，天机老人幕后所为’，还有，还有……”
“到时候这样的传单印出来，洒的大街小巷都是，哼！看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。”
李寻欢听到这样的说词，连连苦笑着摇头，他知道，这样做确实可以毁掉一个人的名声，特别是武林中人本就是靠着名声吃饭的。若是真的有人散发出这样的消息，一般的江湖人，不管是真是假，这辈子也休想抬起头来。
但他也知道，明阳虽然现在嘴上痛快，却不会那么做，只不过是心里的气不顺，所以便这样抱怨几句。
更何况，名声什么的，对于别别的江湖人来说，是成名立万，家财富贵，生命根基的保障。但对于他以及孙天机这个层次的人来说，名声这东西其实也就那样了。好也罢，坏也罢，对他们的影响微乎其微。
他们与普通的江湖人，那些人与他们跟本就不在一个档次。
不过虽然没有影响，但若是这样的传闻被孙天机听到后，想必应该会气疯的吧？
李寻欢这样想着，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。
两人一路走着，李玄已经抱怨完了。
又说了几句闲话之后，李玄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认真起来。
“总得来说虽然这是一场意外，但经过这一场意外后，也让我明白了我与这位‘天下第一’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少。”
李寻欢微愣，接着笑了，问道：“你觉得差距有多少？”
李玄凝眉，接着笑道：“他不过也就是比我多迈出‘半步’而已。若是真的打起火来拼上一场，谁生谁死还未可知，毕竟他老了。”
李寻欢满意的点点头，笑道：“想来明阳你也是明白的，这半步，却是最为关键的半步，你若能迈出你所思的这半步，以二哥如今的本领，或许也要避开你的锋芒，不敢与你生死一战。”
“老人家如今的体力、精力不如你，他目前的情况来看，确实退步了，在你们彼此差距的这‘半步之内’，你能以这样的优势进行弥补，确实可以做到与他分庭抗礼。但是明阳，老人家虽然年岁大了，你与他的差距因为这样的原因无限拉近。”
“可明阳你要知道，那位老人家，他这一生所积累下来的对敌经验，却是你比不了的。而且到了这一境界，他体力虽不如你，但精与神要比你强，如此之下，你或许可以在他体力不济时击败他，但不可能杀掉他。”
“老人家不是姜雪鹰，姜雪鹰为了迈出你所说的‘半步之遥’不知花费了多少功夫，直到将近六十岁时才迈了出去。而那时，他已垂垂老矣，所以他才会败于你的刀下。而这位老人家如今虽然六十有三，可是早在三十多年前，他便已经‘迈了出去’。”
“他虽然老了，但却比之姜雪鹰强太多，明阳你可能有机会击败他，但杀不了他。而他虽然长久的拼杀之下败于你之手，可是老人家若是想要在此过程中杀掉你，却不会太过于困难。”
李寻欢说到这里，笑眯眯的看向李玄：“我说这些的意思，明阳应该是懂的吧？”
这些话里的指点、引导的意味实在太明显了，李玄又哪里会听不出来？总得来说就是，你若是想要真正胜过老人家，那就必须迈出你所说的那半步距离。
两人之间的交情，不需要言谢，李玄明白了他的意思，皱着眉嗯了一声，陷入沉思。
李寻欢见他如此，满意的点点头，对于明阳接下来的成长，他还是充满期待的。随口劝解道：“明阳，好色虽是人之本欲，然则纵欲过度也是不好的，你真的应该收敛一下了。你已经有这么多红颜相伴，那位小红……呵，二哥啰嗦了，但明阳你也该自爱些才是。”
“晓得了，但是二哥你要知道，有些事是不受控制的，特别是好色……唔，感情方面的事情，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。”
夜色下，两人聊着天，不多时回到了侯府之中。
……
皇宫。
隆运皇帝提着“长生剑”，定定的站在太和殿顶上，过了许久，他看起来有些疑惑的道：“没打起来？”
他旁边，名为张保的大太监沉思片刻道：“回至尊话，气势突然散了，看来是真没打。”
隆运皇帝道：“是谁跟谁在交手？”
张保摇头道：“回至尊话，有这般气势，而且如今又在京城的，不会超过十个，但奴婢现在确实猜不出来是谁，不过想来，天明之后就应该知道了。”
隆运皇帝皱眉，想了片刻，摇了摇头道：“无所谓是谁，只要他们不要像当年西门吹雪跟叶孤城那样，再来场‘紫禁决战’，不让朕这个皇帝丢面子，朕管他们是谁。”
说着话，飞身掠下太和殿。
张保也随之下去。
隆运皇帝向着什锦宫那边走去，随口问道：“对了，那个李明阳的底，你最近查的如何了？”
张保欠欠的跟在身后，说道：“回至尊爷，有些眉目了，此人来历颇为神秘，家在南方苏杭一带，因为当年‘夺位’余波，全家死光了。后来应该是随着某个退隐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，学了一身本事，去年十一月与李寻欢相遇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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