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第二十八章|
记忆,欢迎回家
一马一生涯
时光之马
遥念开遍山南的灼灼桃花
美如白拉姆女神的粉红色面颊
记忆,欢迎回家。
——张子选《慈航》
何簁簁仔细想了下,有多久没有睡这么踏实了?饶是中途挪了个地方,回来后,仍旧倒头就睡,十分香甜。
因为是简小陌将她直接扛下车的,然后将她安顿到被窝里,重重地吻了她,然后亲吻了额头和脸,当然,手也没闲着,揉了个够本。
一声“晚安”仿佛安眠药一样,让她彻底沉睡,起来时,十点多了。
事实上,从生日那天起之前半年,都没有睡好了。
凌季风每天都借口加班晚回,平均回家时间应该在凌晨两点,回来后,从来也不温存,连句和气的话也没有,冰冷着脸洗洗就直接睡书房了。
从那时起,她就习惯等一个人,一个早就失去了灵魂的人,虽然人还在家里,但是魂儿却在外面那个家里。
现在想来,虽然他在自己面前冷漠,但是把热情都给了另一个人。
其实,这种情况持续半年的情况下,她早该猜到有什么事的,但是她竟然选择了相信,竟然以为他真的工作出了问题,在加班,夜夜等着晚归的良人。
想来,真是可笑。
不要怪别人把你当傻瓜,因为自己就真的好像智障一样,不骗你骗谁?
姑娘,你这副天真的样子,人家不骗一下怎么对得起你?
那这么看来,早就超过大半年吧,这大半年,日日夜夜,可谓凌迟。时间一寸一寸爬过皮肤,疼痛一点一点吞噬心脏,冷漠一步一步麻痹仅剩下的感情温度,直到现在变得迟钝,很久没有疼痛的感觉了,包括凌季风当着她的面,跟阿紫视频,说着宝宝的将来,她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,只有茫然。
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茫然,好像她是一只丧尸,已经没有基本的感知与情绪,整个人都是蒙的。
但是,现在,好像有了。
心里某个地方又开始融化,变得软软的,有了小心翼翼的情绪,但是充满了不确定。
饶是对方是简小陌,她还是充满了不确定。
如同她曾经那么信任凌季风不会放开自己的手一样,与简小陌又能走多远呢?
这么想着,她觉得自己挺作的,恋爱中的女人都这么傻兮兮吗?
想这么多干嘛,不如起床?
胖子开车去了,简小陌直接就窝进他睡过的沙发上直接睡了。
这些天真的累坏了,昨天晚上半夜还起来一趟,感觉没睡好,要跟沙发再拥抱三天三夜才睡得香。
凌季风一早出去了,去干嘛了,谁也不知道。
其实是去买菜了。
这绝对是他人生第一次进菜市场,有点胆怯,就拉着大姐一起去了。
大姐自然不愿意,但是想着他是为了讨好何簁簁,便欣然同意了。
谁讨好何簁簁,她都喜闻乐见。
当然,这个曾经一门心思想抛弃人家,又回头千方百计想讨好人家的男人,她更喜闻乐见。
许是最近病得越来越重了,她常常会产生出一种代入感。
如果当初孩儿他爹也这样殷勤地赎罪,自己会原谅他吗?这种情景自己不是没有幻想过,这么多年没有再找人,说实话,也的确是一直心存这样的幻想,希望有一天奇迹会出现。
有一件事,她一直不明白,那日,那个男人在门外跪了三天三夜,没吹雨淋都没有放弃,为什么最后会一走了之呢?
跪到了第三日,她的心已经软了,被他的悔改诚意打动,去开了门。
可是她开门后看见的刚好是他站起来,转身走了……
如果他晚个三十秒站起来,事情就不是这样的不可挽回了,嗯,一转身就是一辈子。
这个男人不是凌季风,再也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,也没有再出现过自己的面前,只是这次趁着自己来西藏,用钱诱惑走了儿子,带走了自己唯一的希望,在自己重病的时候,想让自己死不瞑目。
一个女人这些年独自一人带着孩子,苦难可想而知,孩子就是她全部的希望,可惜那个男人,将这唯一的希望也带走了,而且是用这样的手段。
此生休矣。
她夜夜叫着儿子的名字从噩梦里醒来,何簁簁曾劝她返程回去,把儿子抢过来。
可是怎么抢?
儿大不由娘。
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,最后一个电话里说得很清楚,让大姐不要耽误他的前途。
孩子说得对啊,跟着一个穷娘有什么用?
想想,也就算了。
何况,简小陌说了,她能撑到拉萨都是奇迹了,绝不可能撑着回去的。
只能向前,向前,向着终点。
何簁簁出来时,客厅就简小陌一个人在呼呼大睡,小胖哥哥在开车,大姐肯定是在跟老李子你侬我侬,客房里还传来凌季风打电话处理公事的声音。
望望窗户,远处是雪山,天空却阳光灿烂,照耀进来,一片辉煌。
嗯,她感觉到了辉煌。
雷霆房车采用的是简老爷子喜欢的风格,旧上海滩豪门的风格,连电话都还是手摇式的,客厅也有老唱片机,是他高价收购来的,全部是旧时的文物。土豪金的颜色可能在年轻人看来不屑一顾,甚至想发笑,但是的确金碧辉煌。
当时简小陌坚决不同意,认为俗气,二人争执不下。
最后,两个人都将目光转向了何簁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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