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务人民委员会部远东总机关的地下室里，一盏昏暗的灯光在黑影中摇曳着，弗里诺夫斯基张开嘴，目光呆滞面皮发皱，眼中充满了血丝，这是典型的睡眠不足的症状。
实际上他已经两天多没有合眼了。
“米哈伊尔.彼德罗维奇.弗里诺夫斯基，你是什么开始，阴谋反对钢铁同志的，同谋的都有哪些人？”
“我......我要睡觉。”
“交待清楚问题，就会让你睡觉。”
“我交待什么？”审讯桌后面的人影在他的眼中重重叠叠，不断地飞舞着。
“交待你的阴谋。”
“阴谋......”他的眼皮渐渐合上，脑袋一耷一耷地，整个身体就要瘫倒下去，负责审讯的男子呶呶嘴，站在他旁边的一名内务部军官拔出手枪，就在他耳边扣下扳机。
“砰！”
由于地下室是全封闭结构，巨大的回响让早有准备的审讯者们也有些惊到，快要陷入睡眠状态的弗里诺夫斯基感觉心里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，整个身体猛然繃直了往上跳，却被手上和脚上的镣铐拉住，形成一个弓形，活像一只煮熟的大虾。
他的嘴张得更大了，脑子里“嗡嗡”直响，眼珠子瞪得溜圆，声音又快又急。
“枪......枪声，是枪声。”
“交待你的问题，顽抗的下场，就是你听到的声音。”
“交待什么？”
“你是什么时候开始，阴谋反对钢铁同志的？”
“1......1934年。”
“都有哪些人参与，你们的行动细节，在哪里集会？”
弗里诺夫斯基机械地交待着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人和事，努力在脑子里将这个所谓的阴谋编圆，这个过程曾经无数次地在别人身上看到过，今天终于轮到了自己，他才发现，自己比那些曾经的嘲笑对象还要不堪得多，整整交待了一个小时，审讯者带着满意的眼神离去，而他直接倒在了椅子上，睡死过去。
同样的情形，也在麦赫利斯和马泽波夫等人身上发生，根据他们的交待，在远东军区有一个庞大的阴谋组织，遍及陆军、防空军和红海军，全都是各个部队的首长。
红旗远东独立第一集团军司令员格列戈利.米哈伊洛维奇.施特恩军级指挥员
红旗远东独立第一集团军参谋长马尔基安.米哈伊洛维奇.波波夫师级指挥员
红旗远东独立第一集团军空军司令员帕维尔.瓦西里耶维奇.雷恰戈夫师级指挥员
红旗远东独立第一集团军副军事委员会委员阿列克谢.谢尔盖耶维奇.热尔托夫师级政委
红旗远东独立第二集团军司令员伊万.斯捷潘诺维奇.科涅夫军级指挥员
红旗远东独立第二集团军参谋长伊万.瓦西里耶维奇.斯莫罗季诺夫师级指挥员
红旗远东独立第二集团军空军司令员帕维尔.彼德罗维奇.日加列夫师级指挥员
红海军太平洋舰队司令员尼古拉.格拉西莫维奇.库兹涅佐夫海军二级舰队级指挥员
红海军太平洋舰队军事委员会委员雅科夫.瓦西里耶维奇.沃尔科夫旅级政委
红海军太平洋舰队政治部主任彼得.伊凡诺维奇.拉乌欣旅级政委
红海军太平洋舰队参谋长鲍格坚科海军上校
红海军太平洋舰队防空军司令员扎沃隆科夫海军上校
红海军太平洋舰队岸防要塞司令员阿列克谢.鲍里索维奇.叶利谢耶夫师级指挥员
红海军太平洋舰队驱逐舰支队支队长谢尔盖.格奥尔基耶维奇.戈尔什科夫海军上校
阿穆尔河区舰队司令员菲利浦.谢尔盖耶维奇.奥克佳布里斯基一级分舰队级指挥员
第40步兵师师长弗拉基米尔.库兹米奇.巴扎罗夫上校
第39军军长尼古拉.埃拉斯托维奇.别尔扎林旅级指挥员
第2机械化旅旅长潘菲洛夫上校
第3机械化旅旅长谢尔盖耶夫上校
第26军军长伊万.梅福季耶维奇.马纳加罗夫旅级指挥员
第32步兵师师长鲍里斯.伊万诺维奇.波洛苏欣上校
第78步兵师师长阿法纳西.帕夫兰季耶维奇.别洛博罗多夫上校
......
长长的名单将整个军区首脑一网打尽，布柳赫尔捏在手里，全身都在颤抖，类似的整肃在他被押回来之前就进行过一回，名单上的人全都是刚刚换上不到半年的同志，如今又要来二茬，他不禁为军队的战斗力担心，这种担心在哈桑湖的战斗中就已经有所体现，他的战士不缺勇气不怕牺牲，缺乏的是优秀的战场指挥和参谋眼光。
“留西柯夫同志，如果他们都是反革命份子，那我这个最高指挥员又算什么？”
“你是打入我军内部的日本间谍，阴谋家和破坏家。”留西柯夫毫无表情地答道：“元帅同志。”
“这就是你们给我安的罪名？”布柳赫尔甚至没有觉得有多可笑，因为他参加过对图哈切夫斯基间谍案的审判，那位著名的战术理论家被安上的罪名就是“德国间谍”。
“不，这是贝利亚同志为你准备的罪名。”
留西柯夫一板一眼地答道，布柳赫尔以为他是来抓人的，站起身将名单递给对方。
“你准备把我押到莫斯科吗？”
“不光是你，按照命令你的妻子、弟弟、司机和秘书全都要上火车，据我所知在此之前，你的两任妻子都已经被秘密逮捕，你的大女儿也被隔离审查，他们不会在这里逮捕你，公开的说法是要求你和马泽波夫一起去莫斯科，就哈桑湖战斗的结论向中央委员会作报告，当你走出会场后就会被带走，不会有任何公开的材料，除非你承认那些罪行。”
留西柯夫的话让他深信不疑，因为很多人就是这么失踪的，奇怪的是对方的口吻，不像是来与自己为难的，反倒像是提醒。
“留西柯夫同志，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？”
“不是我要告诉你，而是弗里诺夫斯基和麦赫利斯、马泽波夫等人的密谋，他们现在全都呆在内务部的审讯室里，元帅同志，你是远东军区的主心骨，在这种情况下，你有什么打算，可以告诉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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