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人先到。
承坚已在招呼他们。
一男一女,女的相貌漂亮得像电子游戏盗墓者罗拉一般,大眼、樱嘴、尖下巴,染黄发。
男方长相普通,但一眼看就知道十分精明。
幸亏不是谈公事,志厚坐下来,招呼过,叫人开香嫔。
他直觉以为那男子是御木,但是美味气酒叫他聪敏,他们都考他呢,连承坚在内,都想他过这一关。
桌子上两张名片,那男子开口:“周先生,有事请教。”
“是,山本先生,请讲。”但愿没有猜错。
御木女士立刻微笑。这中国人没有看低女性。
山本说:“我们是行家:可是看过你为健康饮品做的特技,不胜佩服,水的阴影最难控制,请问有什么法宝?”
志厚据实答:“我设计了一款软件,可自动调校光与影。”
那日本人脸上露出懊恼、羡慕,以及不置信的神色来。
御本女士立刻问:“是你的专利?”
“我根本没有注册,这是为自己工作方便。”
御木问:“我们可否租用?”
“你们还没有这个程序?”志厚意外。
御木微笑,“真正的天才往往不知自身是天才。”
周志厚连忙说:“过奖了”
“又这样谦逊。”赞不绝口。
志厚不中美人计,仍然维持清醒。
这时御木问他:“周君结婚没有?”
志厚摇摇头。
“周君的名字是指有志气向上,但始终维持待人忠厚的意思吧。”
“那是父母的愿望。”
“周君表里如一,值得欣赏”
她取出他们最新设计的游戏,志厚看得眼花缭乱。
“每次我们有新产品发售,用趸通宵在电器店门外排队轮候。”
“成功的生意应当如此”
“周君只当是一门生意?”
“我是真心喜爱这一个行业。”
“周君可有女友?”
承坚哈哈笑着插口:“御木你打听得这样仔细干什么?”
山本连忙解围:“不谈公事,谈谈私事也不妨。”
吃完饭御木又说:“听说本市有极富情调的夜总会?”
志厚不置可否。
御木笑说:“周君可是累了?”
“正是,我想回去休息。”
御木退一步说:“那么,我们明日到贵公司来谈生意”
罗承坚在一旁说:“一定恭候。”
“明日上午十时吧,下午我们乘飞机回东京。”
四人道别。
稍后承坚抱怨:“去跳舞又不会要你命,她要是看中我,我滚着去。”
周志厚想一想,“卖艺不卖身。”
“谁要你肉身,那御木玛丽要你的精魂。”
“是,她要我那软件,明日她来谈条件,告诉她,只租不卖,一年为限。”
“她大可翻版,用它十年八载。”
“这类软件日新月异,超过一年要来无用。”
“费用多少?”
“我们公司每月经费多少?”
志坚说了一个数目。
“就是它吧,同事们年终可发双粮。”
“志厚,你十分慷慨。”
志厚笑,“生意还没有谈拢呢。”
回到家门,酒意上涌。
他寂寥地放下锁匙,走到露台。
背后有声音,他脱口问:“成珊?”
有一日,忘记这两个宇,他也会忘记自己。
“大哥?”
志厚意外,“理诗,你怎么在这里?”
“瑶姐让我进来。”
理诗在沙发上睡着了,听到门声才醒来。
“瑶姐,可是王克瑶?”
“是,她真和善,教我读了一会法文。”
他们都见过她,对她赞不绝口。
“克瑶人呢?”
“她出去了,让我自由活动。”
“你妈妈呢?”
“妈妈有应酬,我一个人在家怪闷。”
“理诗,一个人最先要学会自处,不可能时时找人作伴。”
“我在家总是一个人。”
“回家去休息,明日一早跑步。”
她点点头,由志厚送回家。
志厚留张字条给克瑶:“理诗十一岁,留她一人作客,好象有若干疑点,谨慎。”
第二天早上,在冰箱门上有回复:“多谢忠告。”
志厚出门,只有理诗一人等他跑步。
“妈妈说,以后她不参加跑步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志厚愕然。
“上次那件事之后,妈妈十分难受,不想见人。”
志厚不出声。
运动完毕,他们坐在树荫下休息,这已是城市里绝无仅有的大榕树,无数麻雀飞到枝上休憩,十分有趣。
志厚问:“你呢,身体好吗?”
理诗点点头,“每次做素描,都心惊胆战,去医生处听报告,象是等判刑,幸亏每次都过关。”
志厚明白那种心情,不禁恻然。
“如果是坏消息,我真怕母亲再也受不了打击。”
“你很懂事。’
“大哥,多谢你关怀我们,我同妈妈说,那种温暖的感觉使人以为已经死了去到美好天堂。”
志厚跳起来。
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!
十二岁的小女孩应当时时闹情绪,开始注意时装,发型以及男同学举止,或在电话里喋喋不休……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。
“理诗,我们去茶餐厅吃早餐。”
“我还要上学。”
“十五分钟足够。”
饱餐后他把理诗送回家。
本来打算去上班,终于忍不住,过对门按铃。
女佣开门请他进屋。
任南施立刻出来,穿便服,没有化妆,比平时年轻。
志厚坐下,“以后都不再见人?”
她不出声。
“我读二年级的时候,一日小息在操场玩,不小心,摔倒在泥浆里,浑身污泥,尴尬到极点,该刹那我真想坐在泥泞里永生永世不再起来,就此终结一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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