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江时缈恨得牙痒痒却又拿自己毫无办法,城主大人似乎心情大好。
他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线,指尖稍加施力抵住她的唇珠,语调无比温柔,仿佛真的是在对所爱之人发问:“可是本城主怎么觉得,江小姐对在下并没有那个意思呢?”
江时缈在心里都快把白眼翻上天去了。
她抬手抓住他的腕部,把那只手移到一边,摆出虚伪得不能再虚伪了的笑容:“小女子不才,城主大人不说明白,我怎么清楚是哪个意思?”
和她玩文字游戏?
谁玩得过谁还不一定呢!
从少女那口软糯的白牙里吐出的每个字句都像带着尖刺,谢见错有些晃了晃神,不过很快也就反应过来。
他顺势将腕部稍一扭转,反而扣住了对方的手,身体略向前倾,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,说:“江小姐平日里瞧起来如此聪慧,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犯起糊涂了?”
从男人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熏香气味,江时缈被这过近的距离搅乱了思绪,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话来。
江时缈没有直接回话,反而先是曲起手肘抵在彼此之间,拉开一定距离后,才义正言辞道:“城主大人,你我虽然定下亲事,但是还未正式拜为夫妻,这么做未免有些不妥吧?”
“是吗?”
谢见错将视线下移,落在因为她动作而露出的莹白色肌肤上,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:“但我也必须好心提醒一下,若是江小姐抱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才嫁入谢家的话……这之后的生活,恐怕不会太好过。”
江时缈明显感觉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,她稍作镇定,很快便意识到他现在是在试探自己,而且整句话中也似乎饱含隐隐约约的警告。
难不成是她有什么事情露馅了,导致男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吗?
不可能啊,她自认把秦遇相关的事情藏得足够好,也完全没有暴露未来的女主白且歌,还打算嫁过去之后,暗中牵线来调解他们二人的误会呢。
既然如此,为什么对方要怀疑自己?
江时缈这头还没想明白,谢见错抛下这句威胁性质的话语就想要转身离开,似乎不打算再和她浪费时间。
她心下一动,随即生出一计。
捏住眼前飘过的衣角、拦下对方,这个念头只不过用了短短一秒就被她实现了。
谢见错回过头,充满玩味的目光毫不遮掩地投过来,等待她先开口。
江时缈只好顶着头皮上了,她抬起脸来,第一次露出有些害羞的表情,轻声道:“虽然、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怀疑我,但是我对您的爱慕之情——”
她猛地上前,鼓起勇气贴近面前的男人,一字一句非常诚恳地发誓:“绝对是发自真心的!”
可是旋即从江时缈的发顶上方传来一声嗤笑,谢见错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。
他稍微伏低了身子,呼吸间的温热气息在这咫尺的暧昧距离中被无限放大,甚至让江时缈产生了对方的唇瓣擦过自己脸颊的恍惚错觉。
谢见错压低嗓音,在她耳畔轻声发问:“江小姐,你不知道自己撒谎的时候……耳朵会很红吗?”
江时缈哪里来得及反应他说了什么,此刻她的脑袋里就是一团浆糊,本能反应是只想从他身边抽离。
她踉跄着退了两步后,才眨了眨那双好看的杏眼,从呆滞的情绪中缓过神来。
“不过,本城主改变主意了,”谢见错眼睛里含着略带讥讽的笑意,又接着说道,“感情这种事,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,不是吗?”
为什么要在“慢慢培养”上加重音,这怎么想怎么都不太妙吧?
江时缈张了张嘴,想讲些什么,却没能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了。
城主大人轻描淡写地丢下最后一枚重磅炸弹:“江老爷已经同我商量好了,宜早不宜迟,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三天后。”
说罢,他转身离开,大大方方地迈出了这座庭院,没有丝毫不好意思,完全就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只留下江时缈在原地独自抓狂:这是什么爹啊,对方底细都没摸明白,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把自己养了十几年的羊往大尾巴狼跟前送?
但是她回过头来想,又忍不住要怪自己那天实在是被迷昏了头,只想着怎么凑合男女主角了,却没考虑过今后处境如何。
这位城主大人,果然和想象中一样,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。
江时缈一直处在垂头丧气的情绪氛围中,服侍在她身边的白且歌则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她为江时缈簪发时,终于忍不住柔声询问道:“江小姐,成亲不是大喜的事么,怎么您最近总是郁郁寡欢的呀?”
江时缈抬起头来,对着镜中自己身后的白且歌,重重叹了口气,刚想说你不明白,望着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又心软了。
江时缈思忖片刻,反问她:“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噢,有一只小狐狸,它生来就能知道这世间所有故事的发展与结局。为了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,它偷偷更改了自己的命运,要冒着未知的巨大危险把弱小的自己送到大灰狼身边。”
她顿了顿:“但是在关键时刻,它又想——为了陌生人而去做可能会牺牲性命的事情,这到底值不值得呢?”
白且歌认认真真地听完了整段话,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迎着江时缈有些诧异的目光,她笑盈盈地说:“恕我失礼了,从小到大,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可爱的比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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