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真是笨蛋啊，这个时候就该叫父亲嘛！”
苏程的心情，希月也许知道，也许不知道，她现在只是很舒服地，睡着了。
“那么…睡觉吧。”
“嗯。”苏程点点头。
“你呢，怎么办?”父亲问道。
“…我在这里就好了，我没信心能走上去。”
“你或许会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样就好了。”父亲瞄了希月一眼，再道:“这家伙该怎么办?”
“交给父亲了。”
“你啊…”
父亲面带难色地盯着苏程，但他则是就地躺着闭上眼睛，说道:“睡的那么熟，肯定不会知道是谁抱她上去，至少在她睡着的时候对她温柔点嘛！”
“…你啊，真是一个笨蛋。”
父亲就这么站起来，走到希月旁边挽着希月的肩，从膝盖的地方把她抱了起来，苏程轻轻地张开眼，静静守候着这个光景。
“那，我就把她送回去了，你记得关灯啊！”
“谢了，晚安。”苏程说道。
“嗯。”父亲点了点头。
过了一会儿，四周渐渐地被黑暗吞没，只回响着父亲上楼梯的声音，苏程闭上眼睛，转了下身子，如果现在希月醒来的话，两个人之间就会发生什么变化，这个想法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，意识就随着醉意深深沉了下去。
…
……
外面很噪杂，水的味道侵蚀到了苏程的房间里面，把他沉睡的意识拉了起来。
“雨…”
苏程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，就是这个，身体被一阵湿气包围，他感到一阵不舒服，那种既炎热，却又感到有点冰寒的感觉，他走到窗边，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变得巨大起来。
好像下得挺大的，隔着窗户看到的天空，乌云密布，根本感受不到什么早晨的清爽。
“…哎呀。”
看了一眼时间，苏程发觉比平常晚了五分钟，他不让自己继续沉浸在这忧郁中，马上开始换衣服，他可不想在这种天气跑去学校。
“呼…”
一下楼，苏程就见到了父亲，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水珠，一边准备把衬衫脱下。
“刚回来?”苏程问道。
“对。”
他不高兴地用毛巾擦着头，走向洗漱间，一大早回来就被雨淋，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。
“好困…”
正当苏程打开电视看看天气预报的时候，父亲出来了，他用吹风机吹着打湿的头发，换了件新衬衣，但是，不知道是因为下雨，还是因为他太困了，总之整个人没有一种清爽的感觉。
“真是忧郁啊…”
苏程一半说地是外面的风景，另一半则是说父亲，果然下雨天就是让人无故忧郁，他拨开父亲扔过来的毛巾，走向厨房。
“咦…”
里面空空如也，没有任何声音，也没有任何人在，这让苏程感到很奇怪，意识到本来应该在那里的是谁，他突然感到一阵寂寞。
“父亲，希月呢？”
“……”
苏程问了问在走廊上，正准备要出门的那个人，但被无视了，他依旧在穿着鞋子，于是他又问了一次。
“喂，你女儿在哪里啊？”
“我没有女儿，再见。”
这话还真是过份，他抓起折叠伞快步走出去了，苏程望着他的背影，只能叹气，话说回来，在刚回来，又要去工作了?
苏程知道他的日程安排很没有规律的，但是他想也没必要把自己的日程安排弄成好像个艺人一样。
“…他有了女朋友么?”
“也许有了呢。”
“哇！”苏程被身后希月突如其来地声音给吓了一跳。
“父亲也还年轻呢。”
希月冰冷地说着，从楼梯中间走下来，她已经换好衣服了，手里还拿着书包。
“抱歉，睡过了。”
她不再触碰这个话题，从苏程身旁走过，进到了厨房里，苏程自己也很后悔他的发言，所以沉默了。
希月整理了一下水龙头旁边，看了看冰箱里面，即使是刚睡醒，好像心中也有了大概的计划，只取出了必要的东西，没有任何多余。
“…简单的早晨可以么？”
“啊，嗯…”苏程点点头。
希月很没有干劲地走向炉灶，打了几个鸡蛋，蛋液落进锅里，滋溜地声音伴随升起的烟雾响起，苏程从旁边伸手打开换气扇的开关。
“油呢？”苏程问道。
“不用了…没事，没油也能行。”
不知是因为很困，或者还是因为在意他刚才的发言，希月的回答比平常更加冷淡，这样，苏程就只好老老实实地走向餐桌。
反正，昨晚也是熬夜了，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，但是，比平常更加轻飘飘的样子，苏程一边把把碟子在餐桌上排开，一边想着其实也没必要让她这样勉强去做早饭。
“没有便当呢…”苏程偷偷看了一眼钱包，然后放回书包收好。
“别太在意了。”苏程说道。
“…诶?”
希月目光呆滞地应了苏程一句，也许是脑袋还没完全睡醒，她频繁地动着筷子，但是面前的东西却一点也没有减少。
“啊…嗯，没有在意…”
她让人看来就像是在深深地思考着什么一样，虽然说苏程没有察觉到，但是他这个发言实在太轻率了。
“哈…”希月微弱地叹了一口气，把筷子放在一边，本来她就吃得不多，今天的早餐更是只吃了一半都不到。
“你不舒服吗？”苏程问道。
“没…不是很严重。”
这话也就是说，她确是有点不舒服了，苏程也总觉得她的脸红红的，比平常更呆滞了，以前也见过她不舒服的时候，然后担心来担心去，最后希月还要生他的气。
那时候苏程觉得，哪有这么不讲理的，后来才发觉，有些事情男人是不懂的，于是他有点后悔，这次也是那个?苏程他不可能这么问。
“但是，雨有点…”希月喃喃道。
苏程忧郁地望着外面，确实，在这种身体不好的时候雨中漫步，不是什么好事。
“我来收拾，你就休息一下吧！”
“不用了，抱歉。”
希月孱弱地笑着，站了起来，苏程把希月吃剩的那一半煎鸡蛋拣到自己的盘子里，又吃了起来。
“……”
门外屋檐下。
“喂，希月?”
“啊，嗯，苏程走吧!”
看到她就这么准备走出去，苏程赶紧给她撑起了伞，落在伞上大颗大颗地水珠，啪嗒啪嗒地四溅而去。
“你真的没事吧？”
苏程让她抓住伞柄，他自己也打开了另一把伞，希月则依然是一副呆滞的样子，这让他更担心了。
“嗯…没事…”
请个假会比较好吧？苏程本想这么说的，但希月却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走进雨中，他也像往常一样跟了上去。
雨势变大了，像是在告诫他们别往前走一般，然后，苏程他那不详的预感成为了现实，希月像是每走一步，身体就进一步恶化一样，步速在慢慢地减了下来。
那想要隐藏起来的脸像火烧一般，恐怕她的脑袋现在也不太清醒，那握着伞柄的手是如此的孱弱，仿佛雨伞随时会从她手中滑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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