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牧人与屠夫
——和心理神探一起破案
◎少年屠夫
1987年，南非，大雨瓢泼的夜晚。
一名少年正驾车疾驶在回家的路上。他神情憔悴，呼吸急促。突然间，一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面包车冲到他面前。少年急打方向盘，紧贴着对方车身而过，险些撞上。面包车随后再次从他身边驶过，车内是一群情绪激动的男人，拍打着车窗威胁他，朝他呼嚎叫喊。
少年看到后，面无表情地追了上去，一路紧踩油门，最后将面包车逼到一个偏僻的采石场。面包车停下后，车门“咣”的一声被撞开，暴怒的男人们从车内鱼贯而出，叫嚣着要给他好看，但还未近身，便迎上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……不由分说，少年站在雨中将他们一一射杀，然后将尸体排成一排，总共七个人。
在那个奉行绞刑的年代，犯下七条人命的下场可谓是必死无疑。但为少年辩护的律师没有放弃，因为有一样东西深深吸引了他，那便是犯罪动机。律师不太相信，“萍水相逢，仅仅是因为超车，就毫不犹豫地将七个人都杀了？脾气这么爆吗？”于是他问少年，“你当时为什么要杀人？”少年给出了令他更加困惑的回答——“我也想知道。”
谜一样的动机，促使律师不断寻找答案，没想到却挖掘出了更惊人的真相……
与律师的态度相反，少年拒不配合，只求速死。律师怒斥道：“当你被判死刑的时候，你就会知道什么是地狱！你可能还不了解死囚牢里会发生什么！”没料到，少年听到这句话后，混沌的眼神中有了亮光，他抬头说：“我知道死囚房中会发生什么……”他确实知道死囚房中会发生什么，因为他全程参与了去年一共164起绞刑的执行——这名年仅19岁的少年是一个专门负责执行死刑的狱警。
绞刑这种死刑方式，需要执行者全程“贴身陪护”：核对身份，押往刑场，戴上面罩，套上绳索……这个过程中，死囚的挣扎、呐喊、战栗、歇斯底里，被执行者尽收眼底，可以说是感同身受，因为直到死囚站在地板门上，地板门打开，人掉下去的那一刻之前，他的手还都按在死囚的肩膀上。濒死之际死囚的呕吐、失禁的大小便、血液与汗水……各种气味、声响、触觉，还有阴暗潮湿发霉的环境掺和在一起，形成了一个无底黑洞，将执行者的灵魂也一同吸了进去。
但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——“比杀死一个人更糟糕的，是杀死一个你认识的人”。
律师调查过，少年与被他吊死的人之间常常有某种联系。在死囚被判处死刑到实际执行这段时间，大概几个星期的时间，他都要跟犯人待在一起。他为他们读圣经，开导他们的心情，与他们交谈，了解他们的背景，见他们的家人……这些犯人，几乎就成了他的朋友。但是很快，一切会戛然而止……亲手送他们上路的，正是自己——这个曾经走入他们内心世界的引路的牧人。
事情的关键就在于，你不能要求一个人同时成为牧人和屠夫。
在这种极端矛盾的认知夹击下，少年的精神承受不了这重负，濒临崩溃。他一息尚存，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，就在那个雨夜被突如其来的汽车击溃了——橄榄球员涌出时，面包车门发出“咣”的一声和死囚们临死前站立的地板门打开的声音一模一样，这对少年来说是一种触发，他知道，该行刑了……
这起真实事件的最终结果是，法院判处少年20年监禁，免除死刑。
显然，一个人如果既是牧人又是屠夫，是很难在两个极端矛盾的角色中顺利切换的，不是精神错乱，就是人格扭曲。换句话说，这活儿也许只有疯子才能干。有人认为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，因为现代社会早已废除了绞刑。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，还有一种工作，也需要同时肩担牧人和屠夫两个角色，充满了挑战和风险，那便是——专门侦破连环凶杀案的心理侦探。
为什么这么说？因为连环凶杀案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，就是动机不明。几乎所有受害者都与凶手远日无冤近日无仇，并不相识。那么凶手为什么要杀掉他们呢？而且还是以非常残忍的手段。要想理解他们的动机，唯一的办法，就是心理侦探让自己走入凶手的心灵世界，设想自己就是凶手，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驱使着他们那么做。用还原犯罪心理的方式破案，同时也要承担被它们侵蚀的风险——这就是心理侦探的“牧人与屠夫”。
那么，什么样的人会拥有如此刺激的人生呢？
约翰·道格拉斯
美国顶尖犯罪心理画像专家；
联邦调查局行为科学调查科创始人；
现代犯罪调查分析开创者；
有“现代福尔摩斯”的美誉。
不用羡慕，这次我们可以与心理神探一同办案。
接下来，我们将经历一个又一个怪诞不经、诡异恐怖、骇人听闻、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命案。在这些案件中，神探将带领我们走入连环杀手的内心世界，洞悉他们的动机，还原噩梦般的复杂真相。没准儿经历过这些，最后你也能成为一名“心理神探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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