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安县城地广人稀，公路宽阔，大街上看不到几个行人。
三人说说笑笑，沿着大路漫步而行。
这次比赛，是任务明确、负担比较小的一次。
承德市畜牧局的愿望很简单，只是希望可以获奖。
这次比赛只有团体奖励和个人前四名这两项。
团体代表队十一支，前六名有荣誉奖杯，后面五名是参与奖。
个人前四名，闭幕式时公布参赛队和姓名。
这同样只是河北省群众体育活动项目之一，仅注重精神奖励。
目前承德队暂居团体第一，保持到最后没什么把握，但估计进前六名应没问题。
得知三人这么给力，晚饭时领队王娟和教练李汝卫二位都非常高兴。
此际，仨人边走边聊，目标定在前三名。
团体冠军没敢太乐观，但也不能过怂。
先是随便跟军哥打听打听关于围棋AI的那些事。
军哥介绍，目前阿尔法狗已经宣布退役，专注研究人工智能的其他项目。
国内外出现了几款新的围棋软件，有中国的绝艺、星阵，比利时的里拉等等。
中国国家队许多年轻棋手，现在大多购置了绝艺辅助训练。
军哥自己，是花了好几万，为自己购置了里拉和相关配置。
李铁如暗自咋舌，他是坚决舍不得付出这么大本钱的。
再说说过去那些年，买过很多围棋杂志，但多半束之高阁的愧意。
若说都没认真研究也冤，但打谱最多是几分之一，而且学习效率低下。
李铁如自己回想，比如围棋天地，里面的那些故事才是他最感兴趣的内容。
说了一阵子之后，开始脱离围棋，泛泛闲聊。
李铁如问欧阳，这些年都在干什么，为什么“消失”了那么久？
欧阳回答，一直就都在承德市，只不过确实是很久没跟这些棋友们联系。
欧阳还是在设计院上班。
李铁如顺势好奇地打听，吕红星、张文友、臧可敬、张术东，这四个人认不认识？
欧阳想了想回答，听说过，只认识张术东，他们是建筑设计院的吧？
军哥帮忙解释说，设计院分两部分，欧阳他们那部分是负责桥梁、道路方面的。
而后他俩顺口问问李铁如的情况。
李铁如说了说，不久前自己借调到了双桥区政务大厅坐窗口的新情况。
他俩不明内情，还恭喜呢，说不用教课了，应该轻松了很多吧？
暂时不必教课，不用说那肯定是轻松了很多。
但每天坐窗口，也是一个比较辛苦的工作。
窗口工作人员有几条纪律是必须遵守的。
首先，工作期间不得无故空岗。
这一条，绝大多数人可以保证做得到。
其次，不得浏览与工作无关的任何内容！
说白了，桌上电脑几乎就是摆设，基本什么都不允许看。
这一点，对已经有网瘾的李铁如是很煎熬的。
他坐窗口的俩小时熬得很吃力。
军哥出主意说，要不然你就练气功。
这时，李铁如还不以为然呢，没觉得练气功是个好主意。
殊不知，等他回去才明白，练气功、闭目养神都是不允许的！！
唯一允许的事，就是兢兢业业地办业务或者研究与业务有关的事！
他所在的教育局窗口是新近设立的，分管的业务是，申请办理校车、申请休学两项。
听起来似乎也挺重要的。
实际上，办这两项业务的极少。
他上班这半个月，一次都没遇到前来办业务的。
相反，他们相邻的2号窗口，是教育局两个窗口之一，业务非常繁忙。
一打听才知，人家负责的业务一共有四十三项之多！
2号窗口每天门庭若市，几乎时刻都有人在等着办业务。
而1号窗口却冷冷清清、门可罗雀。
忙的忙死，闲的闲死。
人家忙忙碌碌吧，好歹充实啊，不知不觉中半天就过去。
1号窗口这几位老师则十分无聊，度日如年。
不过，刚到新岗位上班不久，现在四人都还有很深新鲜感呢。
小县城车辆很少，沿途大多是一二层建筑，四层以上的新楼都很少。
七点半，天渐渐昏暗，返回路上，看到了一大片正在施工中的新建筑。
这些也都只十余层。
欧阳说，这里的房子应该比较便宜。
李铁如好奇地问他，你估计是多少钱一平？
欧阳笑道，就算便宜，也不能低于三千，大概四千上下？
李铁如开玩笑地说，怎么，欧阳你有兴趣？退休后有可能会来这里？
欧阳笑笑否认，不是的；就算买也是投资一下。
呃，李铁如心道，这我可不懂。
典型的两种思维。
聊着聊着，说起了杨老师。
这老先生可真一言难尽啊。
军哥说，杨老师应承他业5段位证书，那可真有些年了。
口惠而实不至。
每一催问急了，就耍埋汰。
说什么，给我几百，我几天就给你弄来。
这不欺负人呢吗？
几百元还用得着你杨老师？
李铁如搭茬道，再说，军哥你又不是非要买那个证书；咱要的是比赛真正取得的。
军哥大赞。
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！
要的是这种光明正大的，绝非那种偷偷摸摸、见不得光的！
现在全国各地业余围棋比赛非常非常多，多到数不胜数、应接不暇。
可问题是，过去军哥工作忙，只有眼馋的份。
而今好不容易熬到不忙了，新的难题又难住了他。
全国各处业余围棋大赛，最低参赛资格限制是，拥有业余4段证书！
尴尬！军哥并不拥有。
他有的，还是n年前的，仅仅业余4级级位证书。
当然了，这些年他的成绩还可以，获得业余2段、3段证书应不成问题。
但军哥真的不在乎，他需要的，是业4、业5证书。
今年他五十一岁，在单位已经是元老，工作负担轻了很多很多。
他已经自视为二线人员，心思早转移到了年轻时就疯狂喜爱的围棋方面。
现在，一纸段位证书，羁绊了他“远走高飞”的脚步。
回到旅馆天已黑透。
楼外，许多棋友在台阶处乘凉、聊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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