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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 挟恩以报
黎曦的要求是每日送货，且必须是同她初次要货的标准一样，先定了一个月的。
高兴的小二乐呵呵的直把黎曦当成了小财神爷一般伺候着。
先交了半个月的定钱，约定了大致送货的时间，黎曦转身又去了肉铺。
既然是做面点，面点里最常见的肉包肯定是不能少的。
一番讨价还价下来，日头已经是到了西下的时候。
想着家里还有个病号，黎曦便割了条鲜肉打算带回去。
时间差不多了，黎曦便去了书院门口等着学子们放学，书院门口还没多少人，但黎曦却远远的就看见了坐在牛车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牛大爷。
“大爷，您今儿没去拉生意？”
黎曦走上前去问道。
“是曦丫头啊，这两日就要春耕了，我也得给我这老伙计养养膘了，也好下地干活儿。你的事儿办的咋样了？”
牛大爷闻言转身放下手里的烟袋，露出个略微含蓄的笑，道。
“事情都办妥了！”黎曦点点头，又看了看书院门口越来越多的人，便问道。
“您这是特意来接小牧的？”
“闲着没事儿，这不就想着早些来等着了，这些日子倒春寒冷着咧，进学辛苦，可不能叫小牧给冻着了，坐牛车也能舒坦些！”
牛大爷听到黎曦的问话，眯起的眼睛里有着丝丝的笑意。
那感觉的就像是一个爷爷对亲孙子的宠爱与关心一般。
“其实，您不用这样的，小牧长大了，叫他吃些苦也是好的……”
黎曦心下感动，却又有些无奈。
“你这丫头说的，你们往日里吃的那些苦头还少了不成？这进学是大事，可不能路上来来回回的伤了身子。”
牛大爷闻言，手里的烟袋一搁，很是不赞同的反驳黎曦道。
言语间不光是对小牧的关爱，更有着对读书的重视和尊敬。
黎曦也不好拂了老人的好意, 只能是笑着点头附和。
心里却是想着家里是不是也可以添置个交通工具了？
毕竟有房有车, 有地，才是她心目中的生活理想标配。
“大爷，改天您得空能帮我跑趟牲口市场吗？我想买头驴, 再配个小车, 这来来往往的也能方便些。”
黎曦想着便开口问牛大爷。
相比于牛车，驴子要好安置的多，也没有马那么金贵难养，还能拉个磨，驼个东西啥的，很是适合黎曦家用。
“嗯, 你往后要做生意, 进进出出的有个驴车倒是方便, 过些日子春耕忙起来了, 你也能顺便接送小牧, 买头驴倒是合适, 明日我有空便去瞧瞧。”
牛大爷心里一番盘算，也觉着黎曦这打算不错，便应了这事儿。
说话间, 学院大门打开，一群学子三三两两而来，步子不急不缓, 很有读书人的沉稳气质，浑身都自带一种书香卷气，瞧着便是与常人不同的。
小牧刚踏出院门, 黎曦便跳起来挥手叫了声。
“小牧, 姐在这儿！”
“阿姐！”小牧眼神搜寻到姐姐的位置, 眼神里立时亮起了光, 脚下虽加快了些, 但仍旧保持着与那些学子一样的气度朝着牛车而来。
“牛爷爷！”
才近前小牧便笑着同两人打了招呼。
“怎么样, 今日过的可还顺利？来先上车，咱们边走边说。”
上了牛车，姐弟俩便开始絮叨个不停。
牛车一直赶到了黎家院子里，黎曦今日割了鲜肉，阿婆也在黎家，便邀了牛大爷一同吃晚饭。
一进院门儿，黎曦便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吵闹声。
“你这丫头怎么不听人劝呢？你这身子不能还不能走，要走也得养好了身子才成不是?”
屋里牛阿婆苦口婆心的劝着。
可桃枝就是不听劝告，执意要离开，此刻两人正在正屋里拉拉扯扯着，没个分说。
“这是怎么了？”
黎曦站在门口瞧着两人的动作问道。
“曦儿啊，你回来的正好，这丫头醒了便一直嚷嚷着要走。你瞧她这站都站不稳的模样，可怎么走啊！”
牛阿婆见黎曦回来，一脸心急的道，手中还不忘拉着刚刚苏醒过来的桃枝。
“好了先别急，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再说！”
黎曦看着焦急的阿婆，又看了看脸色苍白还带着几分病态美的桃枝，缓声道。
“对，咱们坐下来慢慢说！”
牛阿婆点点头，扶着桃枝坐下。
牛大爷是个话不多的，看了眼屋里的情况，便径自收拾牛车上的东西，给牛儿喂水。
黎曦进屋隔着桌子与桃枝面对面坐下，瞧着她依旧苍白，但却不再如之前濒死的面色看了会儿，给大家各自倒了杯水，这才开口问道。
“好些了吗？可还有觉着哪里难受？”
桃枝苍白着一张脸，被黎曦这般瞧着心里有些不安, 但还是抿了抿唇开口道。
“我好多了，多谢你救了我, 救命的恩情，桃枝没齿难忘，只是我如今……还无法报答！既无法报答，便不能再留下拖累你们了，让我走吧！”
桃枝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的祈求。
“报不报答的，你都已经欠了不是吗？既然已经欠下了，那么欠多欠少，与你而言也没什么分别了。既然如此为何不留下？”
黎曦挑眉看着她，没有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死缠着自己不放，黎曦倒是有几分瞧得上这女子的。
“你说你没了家人，一个人漂泊在外，需要用乞丐的蓬头垢面来掩饰你身为女子的身份，这世间对女子有多残酷，我想你该是比我更加清楚的。”
黎曦叹息一声，随即道：“我救你也不是白救的，也不全然是没有目的的。我镇上有个糕点铺子，马上要开张了，我这里还差个能干活儿的人，你若愿意留下干活儿，我供你吃住，也算是你还了我的情。你若不愿留下也行，救你的药费，便算是我行善积德了。要走要留，你自己决定！”
黎曦的话说的很是直白，她有心救这女子，但并非圣母，会无条件帮助别人。
比起村里那些个鸡毛蒜皮，烂事一箩筐的人家，找个没有牵挂的做事也许更加利索些，她黎曦不白帮人，但也不并非那种挟恩以报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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