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总裁，衣和设计在十六楼。”林一说。他在前面领路，按下电梯内16层按键。
电梯一会就到了。
“莫先生，您来了。”前台说，“我们老板在会议室。”
前台是个小姑娘，二十三四的样子，模样青涩，像是刚大学毕业。
她看见莫厉廷，眼睛都亮了，笑得两眼弯弯：“我带您去吧。”
莫厉廷没有立刻去会议室，他走到办公区域简单看了一下。
衣和设计的整体区域规划是合理的，材料部、设计部、采购部、行政部等等区域一目了然，设计部的区域最大，在最好的位置，一看就知道是全公司的核心部门。
他扫了一圈，没看见哪张桌子上有顾婉的工牌。
林一提醒他：“总裁，时间差不多了。”
莫厉廷点头：“走吧。”
前台小姑娘对另一位同事说：“你帮我看一会。”
然后理了理头发和衬衫褶皱，对莫厉廷说：“莫先生跟我来吧……您可以叫我晓晚。”
莫厉廷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最后加一句自己的名字，他根本不需要知道她叫什么。
但是听到她名字里有个晚，就下意识地问：“哪个晓晚？”
“日字旁的晓，夜晚的晚。”晓晚惊喜她能问自己名字的确切书写方式，兴奋地介绍着，还用手指在空气中描摹自己的名字。
随着她的话和动作，那两个字浮现在莫厉廷脑海中，他笑了笑，又摇摇头：“夜晚的晚啊……”
然后就没有说话。
晓晚也不知道说什么，好在会议室不远，两句话的功夫就到了。
她敲敲门：“老板，莫先生到了。”
里面说：“好，请进。”
衣和设计的老板个四十多岁的男人，有点发福，身高一米七五左右，穿一件中国风元素的西装，商人的精明气质之外透着些许读书人的儒雅气质。
他本来是坐着的，听见莫厉廷到了，就起身来迎接。
“莫先生。”衣和设计的老板伸手主动和莫厉廷握手，“百闻不如一见，都说莫先生年轻有为，今日一见，果然是青年才俊啊。”
生意场的套话莫厉廷听得耳朵起茧子，但不这么说就得冷场。
莫厉廷很少说这些场面话，但做生意时，该扮的样子还是会扮上，毕竟生意场上，和气生财。大家都精明的很，私底下明面上，两种样子。
他三岁就被父亲带在身边谈生意，带面剧这种事情，再熟练不过。
莫厉廷笑着和衣和设计老板握手：“毕老板您好。”
衣和设计的资料是林一今天才给他的，来的路上他看了遍材料，老板姓毕，叫毕节。
毕节是衣和设计的创始人，但却不是主心骨，主心骨是他的老同学，老同学主要负责衣服的设计把关，后来和毕节意见不同，主动离职了。
要说做衣裳的情怀，毕节的老同学有，毕节却没有。他是个完完全全的生意人。
莫厉廷就喜欢和这种纯粹的生意人打交道，因为他们眼里什么都可以谈，只要钱到位，一切好说。
莫厉廷为收购这家公司准备了三千万。
“给莫先生倒茶，拿前几天刚到的龙井。”毕节对晓晚说。
他不知道晓晚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，以往机灵的很，怎么今天进来后就呆的跟个木有头一样直愣愣地站着。
要不是他说话，晓晚还得把眼珠子粘在莫厉廷身上。
晓晚应了一声：“好的。”
关门之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莫厉廷一眼。
毕节看出端倪——这个晓晚莫不是喜欢莫厉廷？
这么一思索，他脑子里临时有了一个计划。
“莫先生，这是我们这边的一些诉求，您看看。”毕节把手边的文件递给莫厉廷。
莫厉廷打开来一看，他要价三千五百万。一看就知道那五百万是虚报的，这个公司什么价值他和这个毕节心里都知道，这么多报，无非是要给他还价的余地。
他也不含蓄，对着毕节竖了三根手指。
毕节的脸上出现为难的神情。
这时，晓晚端了茶水进来。
刚接的热水滚烫，她小心翼翼地端着。
毕节在旁看着，在她快把水放到桌上的时候，毕节在桌子下面伸脚。
“啊！”晓晚尖叫。
人没摔倒，茶却洒了。
没烫到人，但好巧不巧的洒在了莫厉廷面前的那叠文件上面。
莫厉廷带来的合同就在那里面。
“哎呀哎呀！怎么会这样……”晓晚立刻意识到自己坏事了，她惶恐的赶忙拿手去擦水，也不管水有没有烫到自己。
莫厉廷不愉地皱眉。
毕节立即教训晓晚：“怎么做事的？不想干了？还不给莫先生赔礼道歉！”
晓晚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：“莫先生，对不起，对不起。这合同……”
林一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闹剧，拿手不着痕迹地碰莫厉廷。
莫厉廷看林一，林一晃晃自己的腿示意莫厉廷。
莫厉廷一下就明白了——和，这个毕节和自己玩这种把戏？
他不动神色，等着毕节继续唱戏。
“没事的。”他对晓晚说。
晓晚感激的看着莫厉廷，眼里全是喜欢。
毕节看莫厉廷不责怪晓晚，就说：“这丫头笨手笨脚的，莫先生好气度。但不能不罚她——”
毕节刻意停顿后继续说：“您看，这合同也湿了，咱们要不约个时间重新签吧。我来订位置，到时候让这小丫头跟着，给您赔礼道歉。”
莫厉廷在心里轻笑。这个毕老板确实是老狐狸一条，以合同湿了逼他下次再谈，又用美人计引他，追根到底还是想拿到那五百万。只可惜这个小姑娘，估计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。
五百万对于莫厉廷而言，只是个小数字，但生意场上，没人会做亏本的买卖。
收购衣和设计不是他的本质目的，他的本质目的是为了把顾婉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。
他对毕节提出自己的要求：“可以，我们下次再谈，但我有个小要求，还希望毕老板答应。”
毕节：“莫先生请说。”
“我希望能先到贵公司考察一番，从明天开始。”莫厉廷说。
顾婉和鹿轩在等红绿灯的样子又浮现在他眼前。
毕节欣然答应：“好说。还请莫先生以外聘督导的身份来，正好有一间闲置的办公室可以给您用。”
听到这边，莫厉廷满意了，既然已经谈妥，他也就不再多留。
“送送莫先生。”毕节对晓晚说。
晓晚跟在莫厉廷身后，看着他高大的背影，越看越心动，忍不住问：“莫，莫先生，您结婚了没有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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