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刻，顾婉已经无比确定——鹿轩是故意的。
“鹿总监，你误会了。”顾婉拿着话筒说。
鹿轩的歌神戛然而止。
大家也不再起哄，一张张好奇地面孔对着顾婉。
顾婉这么做，无疑是当众抹了他的面子，鹿轩努力维持着风度，看顾婉的眼神有些落寞和无助。
迎着他的眼神，顾婉不忍心把话说绝，她还想在众人面前维持他的面子，毕竟，他帮了她这么多次。
顾婉笑着给他台阶下：“这歌后面我不会唱。换一首吧！”
说着要把手中的话筒放下。
话筒没到桌子上，一只手横空碰到她的手，把话筒接过去。
“我陪鹿总监唱。”莫厉廷说。
“啊？”顾婉眼睁睁看着话筒被莫厉廷拿走。
莫厉廷这又是干什么？
还嫌不够乱？
“鹿总监不介意吧！”莫厉廷对鹿轩说，他看着鹿轩的眼神直白不加掩饰。
现在，轮到他挑衅他了。
火药味十足。
鹿轩把视线从顾婉身上移到莫厉廷身上，在众人不明就里的眼神中，说：“很荣幸能听到莫先生一展歌喉，大家给莫先生鼓鼓掌！”
两大男神同台，底下坐着的男神都兴奋地不得了，一个个卖力鼓掌，甚至还吹起了口哨，分别为两人应援。
男同事喊：“总监！总监！总监！”
女同事不甘示弱的喊：“莫先生！莫先生！莫先生！”
顾婉只是鼓掌，没有喊口号。
同样沉默的还有晓晚，她的目光停留在顾婉身上——这个比她大的老女人哪点好？就凭她会装吗？呵，勾搭完总监又勾搭莫先生，不要脸的老女人……
顾婉察觉到不善的目光，她凭着直觉环视一圈，却没有发现有人看她。
她的这些同事们，正兴致勃勃地看莫厉廷和鹿轩对唱。
“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。
漂洋过海的来看你。
为了这次相聚。
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”
——鹿轩唱道。
“言语从来没能。
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。
为了这个遗憾。
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”
——莫厉廷接着唱。
鹿轩偏中音，莫厉廷是低音男声，两人唱的都无比投入，都想要盖过对方。
这样一首深情的歌被两个男人动人演绎——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。
顾婉被身边的女同事用胳膊肘戳了戳。
女同事五官都在跳舞，猥猥琐琐地说：“莫先生不会是喜欢咱们总监吧！”
顾婉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：“啥？！”
“你看他俩唱歌，不觉得gay里gay气吗？”女同事头头是道地说，“要我说啊，肯定是莫先生看你驳了鹿总监的面子，心疼莫总监了，所以才要和鹿总监唱歌！”
顾婉看着女同事，深深佩服她的脑洞，重重点头说：“我觉得你说得对！”
“我也觉得！”女同事洋洋自得，她趁着两人歌声大，吼道，“在一起！在一起！”
哪晓得这声在一起实在惊天动地，女同事以一己之力震惊全场。
正好轮到莫厉廷唱，莫厉廷茫然地看着女同事。
顾婉实在是忍不住了，“哈哈哈哈哈”捧腹大笑。
莫厉廷一张冷酷脸由白转黑，又由黑转红，他像看傻子一样看顾婉。
顾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被这么一说，莫厉廷力破谣言，声音又低两个度，深吸一口气，拿出唱美声的气势来唱歌。
鹿轩也不甘落后，直接不再接着莫厉廷唱，而是合唱。
声音嘹亮、高亢。
这两人一句比一句激动，歌声要穿透屋顶了。
顾婉痛苦的捂住耳朵。
“这是黄河大合唱吧……”有同事吐槽。
“卧槽，明明是破阵曲，这踏马是准备打仗了吗！”男同事哀嚎。
顾婉觉得自己错了，她就不应该笑的……
好好的一首情歌变成了战歌。
终于，终于，终于，这首歌要结束了。
“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。
一生和你相依”
尾音落，莫厉廷和鹿轩不约而同地看向顾婉。
短短几秒。
但已经引起部分同事的注意。
“什么意思啊……难道他们是为了顾婉争风吃醋？”先前那个说gay里gay气的女同事说。
她旁边的另一位同事提醒她不要乱说话：“嘘。”
好在只是几秒而已，鹿轩和莫厉廷互相伸出拳头相撞。
这是男人之间互相认同的动作。
就像两个拳击选手战斗结束互相拥抱。
他们都很有风度。
“莫先生专业出身的吧！”鹿轩说着场面话，“有机会再和莫先生唱。”
莫厉廷微微一笑：“鹿总监不仅业务能力好，唱歌也这么出众。”
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刚在是哪两个人在摧残大家的耳膜。
饱受折磨的同事生怕他俩真的再来一首，连忙切歌，接过麦克风充当麦霸。
晓晚倒了一杯水给莫厉廷：“莫先生，唱歌累嗓子，您喝口水。”
莫厉廷看了一眼顾婉，没有接她的水，而是自己另开一瓶矿泉水喝。
晓晚的手僵在半空中，尴尬的笑笑，还好没人注意，她又把水放下。
“哎，我们怎么不玩游戏！”有人提意。
鹿轩说：“玩什么？”
“掷色子嘛，输了的人要说真心话，或者喝一杯酒！”男同事说。
这里最神秘的就是莫厉廷了，大家对他都还不太了解，这个提议一出来，众人纷纷附和。
顾婉说：“我不太会喝酒。”
晓晚说：“没事啦，一起玩玩而已，大家都是同事，不会问什么过分的问题的！”
鹿轩也对顾婉说：“玩吧，输了我替你喝。”
莫厉廷一记眼杀丢过来，张口就要说话。
顾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要说什么，无非是不让鹿轩帮她喝，他来帮她喝之类的。
经过这两天的了解，顾婉完全相信莫厉廷能说出这种话。
她还不想成为全场最受关注的人。
赶在莫厉廷开口之前，顾婉赶紧说：“不用，我自己喝哈！大家都可以玩，我怎么能搞特殊呢！”
莫厉廷的表情又恢复如往常。
晓晚露出一抹称心的笑容，这种游戏她玩得多了，略施小计，她就能让顾婉输。
不是想和她抢莫先生吗，她就让这个老女人先尝尝被灌醉、然后出洋相的感觉。
她倒要看看莫先生对发酒疯的女人还喜不喜欢的起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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