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……”
顾婉不知所措往旁边闪躲。
鹿轩目光直白而炙热：“我说，我喜欢你，请问顾婉小姐愿意接受我的爱吗？”
刚才她还能骗自己是幻听，但现在，经过鹿轩的再一次重复，顾婉绝对相信自己没有听错。
她看了眼外面八卦的同事。
她想去关门。
但转念一想，又停下——
时至如今，她必须要当众把事情说明白，否则，她以后再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信了。
她没有接鹿轩的花。
“很感激你喜欢我。”顾婉说。
外面有的同事已经开始举着手机录像拍照了，顾婉见状又加大声音，确保外面的同事都能听到。
她说：“鹿总监是大名鼎鼎的大设计师，能够得到您的厚爱，顾婉不甚感激，但是，顾婉对您只是敬佩，没有半点男女之情！”
鹿轩像是战败的骑士，脸上是没有血色的苍白，他低垂眼角，拿着花束的手缓缓垂下。
“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吗？”鹿轩说。
他又盯着她的眼睛，想从中找到一丝犹豫与不忍来证明顾婉不是真心说出这些话。
顾婉没有躲避她的眼神。
她已经不是小女生了。
成人的交往，两条规则：没有表白时可以暧昧不清，一旦拿到台面上，就不再有退却犹豫的空间，只有两个选择，是或者不是。
“对。”顾婉说。
门外传来唏嘘声。
顾婉听见他们之中有人说：“装什么装啊！”
鹿轩听她这么果决，知道再也没有挽回的空间。
这样也好。
断了念想。
从此以后，他就单纯地当她同事与上司。
这种事情本来也没什么对错，他就是抱着要得到一个结果来的，是好是坏他都早有准备。
在短暂的消沉之后，鹿轩维持着自己的风度，笑了一下缓和气氛，说：“哎，那我就不再顾小姐身上浪费时间了！单身狗要重新找目标喽！”
顾婉很高兴能看见他以这种态度面对。
鹿轩是个君子。
顾婉向鹿轩伸手：“重新认识一下。鹿总监，您好，我是您的下属，请多指教！”
鹿轩伸手和顾婉握手：“顾小姐好，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鹿轩把花递给顾婉：“这个就当作是我给你的入职礼物吧！”
顾婉欣然接受。
“行了，去工作吧。”鹿轩拍拍他的肩膀，这是兄弟之间常用的动作。
门外的人见好戏以这样的方式结束，有人称好，有人则说顾婉不识抬举。
其中也有很难听的声音：“什么嘛，既要当表子，又要立牌坊。”
突兀，尖锐。
顾婉和鹿轩都听到这个声音。
鹿轩说：“谁说的？让你们上班就是来嚼舌根的？我追求顾婉失败是我的事情，谁骂她？给我出来！”
鹿轩生气起来的样子还是很有震慑力的。
他走到人群面前，如虎豹寻找猎物。
在那一双凶目震慑下，没说那句话的人自动散开，留出说话的那个人。
那人脸上不安和愤愤交替，在鹿轩的目光下，不甘地嘟囔：“本来就是嘛，有本事自己去卫生间看啊！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还不敢承认？”
“什么卫生间？”顾婉问。
那人横了她一眼：“还装！”
顾婉听她话里有话，拍拍鹿轩的胳膊，示意他冷静。
“我去卫生间看一下。”顾婉说。
-
顾婉还没进卫生间就听见里面传来不堪入耳的话。
“你说她是走了鹿轩的后门进来的吧，啧啧，看那个姿势，好大胆哦！”一人说。
另一人笑的别有深意：“你说的是哪个后门啊？应该是鹿轩走后门吧！”
“哈哈哈哈，真有你的！”那人也笑。
在往后的字眼就更直白肮脏了。
顾婉强烈的感觉到她们是在说自己。
她听不下去……
卫生间里到底有什么！
她们为什么要这么谈论自己！
顾婉手轻颤，走进卫生间。
卫生间里的两个人正在补妆，见顾婉进来，一时既有说坏话被当事人发现的尴尬，又有高高在上对顾婉的鄙视。
“呦~说曹操曹操到。小艾，你看。”一个人说，她的胸牌上写着魏青。
魏青放下手中的气垫cc，从镜子里不屑地看她。
“你们说什么呢？”顾婉压抑着自己的情绪。
被唤作小艾的那个也放下手中的口红，她转身嗤笑：“你还有脸问呀！当初爬鹿轩的床，是不是也靠着这份厚脸皮？”
“你嘴巴放干净点！”鹿轩也随她到了卫生间。
“鹿总监，Amanda已经去找老板了，您做了这种事情被告到老板面前，总监位置可坐不住了哦！”魏青阴阳怪气地说。
鹿轩认出她们是Amanda组的成员。
“泥菩萨过江，你都自顾不暇了，还有闲情管小情人死活呢！”小艾也说。
鹿轩一样气质文雅，此刻手上青筋暴起，拽住小艾的衣服领口，拽得她两脚离地。
“哎哎哎哎……”小艾惊恐的叫。
“我看你们是女人，不打你，”鹿轩说，“我在警告你们一次，嘴巴放干净点。”
魏青也被他吓得瑟瑟发抖。
顾婉胸口被气得剧烈起伏，但她还是冷静地说：“鹿轩，你先放手，我去卫生间看看，里面到底有什么！”
鹿轩放开小艾。
小艾惊魂未定，扶着墙两腿发软——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鹿总监！那个眼神像是要把她大卸八块一样！
鹿轩：“滚！”
小艾和魏青互相搀扶着，挨着墙蹭出卫生间。
顾婉进到里面的隔间。
隔间门后贴着彩色打印纸，A4大小，画面像素低劣，但能很清晰的认出上面的人。
两个人。
正是顾婉和鹿轩。
画上两人赤生果体，互相纠缠，各种角度，各种姿势……
每个门后面的图片都不同……
顾婉一张张的把它们揭下，她的手在颤抖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。
是谁，是谁用p图这么恶心的方式抹黑她！
“顾婉，你还好吗，你手里拿的是什么？”确定卫生间没有其他人，鹿轩进到里间。
他看见顾婉手里团作一团的纸，想要拿过来看。
“不行！不行！”顾婉猛然把那些纸都撕碎。
她握着一手碎纸，走到门外，两眼发红，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。
“谁干的！”
顾婉盯着卫生间外的每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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