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忽然完全黑了,众人心中一沉。
黑夜,小佛祖随时都可以出现。
“掌灯!”数十盏油灯同时点亮,大雄宝殿亮如白昼。
这是给张启灵面子,否则依僧众的节俭,不可能如此铺张浪费。
随着天黑,任逍遥和疯和尚的魂体立刻栩栩如生,张启灵确认,从没见过任逍遥。
“呜呜!呜呜!”
有人轻扣山门。
“谁关的山门?”方丈有些恼怒。
“我!”监寺举手,“多事之秋,关上山门,省得牵连信众善人。”
“你去开门,看看是谁来了?”
“我?”监寺走了两步,腿肚子直打哆嗦,会不会是小佛祖?如果是小佛祖自己孤身前往就是送死。
“你!你!”胡乱指了两个青衣和尚,你们去看看去。
两个青衣和尚无奈,哆里哆嗦出去了,迎回来老太太。
老太太颤颤巍巍,居然能爬到半山寺庙,真是有毅力。
尹诚平背对大门跪拜佛祖,老太太转过去,看他正脸。看清后长叹一声,
“年轻人,你还真执着一定要出家受戒。这佛门有什么好的,一个个的赶着来送。”
“陪伴佛祖,我心安宁。俗世了无牵挂,徒增烦恼。”
“好吧,好吧,你们一个个的,哎!”老太太摇头,一步三晃。又走到婉儿肉体旁边。
“老太太!”万豪平婉拒,用手虚拦。
“作孽啊!”老太太也不坚持,再次摇头,自己找了根殿柱子靠着半睡半醒打盹。
监寺焦躁来回踱步,“哎呀,别晃了,老实打坐,把我都快晃晕了。”方丈不满。
监寺赶紧再方丈旁边打坐诵经,眼睛偶尔瞄瞄窗外。
尹诚平跪着,忍着长跪的不适。要跪足十八天呢!
静心阅读经文,哗啦哗啦的翻书。任逍遥逐渐被他吸引,凑了过去。
咦了一声,抢过经书快速从头看了起来。
这本书正是《心经》!难道这世如此推崇的佛门心经就这么平常,任何僧人都能翻阅吗?
仔细看去,经文繁复,总结一下和前世的差不了多少。
拿着经书走到方丈面前,“贵寺就这么一本心经吗?有没有其他版本的《心经》,我指的是锻炼心力的修炼心经。”
“南无如来佛祖,小寺没有。要读那等经书需往西方去。”
“胡说八道!不精佛法,引人入歧途!”
“小佛祖!”
和尚们不念经了,化作鸟兽散,躲到佛像后面去,以为那些泥塑木雕能够保护他们。
方丈倒还硬气点,站在佛前假装镇定。
喊声惊醒打盹的老太太,她猛然站起来,“儿啊!”
“母亲!”
人影一闪,老太太面前半跪着僧袍俗人,打扮和疯和尚类似。看众僧反应正是小佛祖。
“儿啊,我知道你委屈,我担心你啊!”
老太太老泪纵横,颤颤巍巍捧起小佛祖脸,“这些年你一个人过,苦不苦?”
“娘!我不苦!您老人家放心,来,我送你回家。”
“好孩子。你以后别进这个寺庙了行不行?”
“行,娘,我们回家。”小佛祖搀着老太太慢慢离去了。
万豪平刚想说话,张启灵抬手,把他的话压下了。
“小佛祖究竟是人是鬼?”
老道士看不懂了。疯和尚回答他,
“非人非鬼。岂止非人非鬼,亦非妖非怪,非神非佛,也不是各种仙人。”
“那他是什么?”
老道士更不懂了。
“南无如来佛祖,执着孽障。徘徊在佛法边缘,缘木求鱼,走了岔路。”
老方丈双手合十。
“妖僧!”
“佛门耻辱。”
“心高气傲,被佛祖拒收,就疯癫了。”
众僧们你一言我一语。
“可怜可叹可笑。僧人笑我太疯癫,我笑僧人看不穿。”疯和尚摇头苦笑。
“师祖?”万豪平用目光询问。他不解小佛祖到底是什么,更不解师祖为何要阻止他喝问。
“他,可敬啊!”张启灵长叹,“为何不近我道门!”
“他是个可敬的敌人。斗志,不屈服不放弃的斗志。”任逍遥自言自语,没人问他,觉得无趣。
看满殿僧俗道全都在谈论小佛祖,尹诚平却静静看着对面佛像下跪,有些好奇。
“你说他是什么?”
尹诚平根本没转头看,自然也不知道谁是小佛祖,小佛祖是什么。
听任逍遥相问,坦然回答。
“他是风。”
“风?”
任逍遥笑了。
“风?”
本来在念经,方丈震惊,抬头看自己刚收的弟子。
“风?好一个风啊!”
张启灵哈哈大笑,爽朗的笑声传出很远。
听着这自信开朗的笑声,万豪平心安,不再胡乱担心自己妻子。
听着这笑声,和尚们也不再担心小佛祖杀僧。
听到这笑声,老道士也和疯和尚嬉笑起来。
听到笑声,任逍遥撇嘴,“傻!”
“我说疯子啊,你当时为什么甩了小薇呢?!”
疯和尚笑容凝结,牵强再笑两下,“信仰不同。
有天她非要说道在佛先,我和她论辩几句,她就跑了。”
“道在佛先?哈哈,真是可笑。”众僧哗然。
“道在佛先有何不对?!”老道士怒了。
疯和尚悄然退出战团,有些懊恼自己随意一句话挑起僧俗之争。
老和尚们怕小佛祖怕的要死,此时却蹦跶的很欢。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,异常亢奋。
这就是佛教徒典型特点,碰到事情往后缩,自己或者别人利益受损还要扯出个大道理,展示自己是不屑于人去争。
可一旦碰到别人评论佛家,从来不检讨自己,拼命贬低别人抬高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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