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婴宁站在草地里,看着周围的萤火虫上上下下的飞。
那些荧光在夜色中好像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精灵,看起来——很美!
而夜色中,不远处的少年眼里的笑意,也很美。
相貌如此出色的首辅大人在上一世偏偏没抱得美人归,果然是性格的问题。
姜婴宁在心里啰嗦着,又走过去,牵住了他的衣袖。
“离哥哥,我以后会赚很多很多钱,给你娶娇妻美妾。”
看着眼前这小团子很坚定的承诺着,姬钟离的脸色变了变,然后无奈的笑了:“嗯,好。”
姜婴宁也跟着笑:“那就说好了。”
今天也是为了首辅大人的幸福操心的一天!
两人静静的在星光和荧光下站了许久,看着漫天飞舞的小精灵。
“离哥哥,谢谢你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……我觉得,那只鸡很难吃,不是我的错,肯定是太子小气,给了我一只最难吃的鸡,是鸡的错,不,是太子的错。”
“……对!”
“太子这个坏蛋,坏了我们一只鸡,又送了个难吃的鸡,浪费我的心血,大坏蛋,以后别和他玩。”
“……行!”
在远处帐篷里的太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,擦擦脸,又跪好了,还小心的往前面看了看。
皇帝威严的坐在那里看书,神情冷漠,隐有不悦。
太子跪了半天,膝盖有些疼,腿也麻了,就小心的挪了挪,只是刚动了一下,就被瞪了一眼。
他赶紧又跪下了,就怕被训斥。
只是他跪的久了,身体受不了,过了一会又开始摇晃。
这一次,皇帝直接把书拍在案桌上,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。
“当年朕打江山的时候,为了伏击一伙敌军,在山林里埋伏了一整天,被蚊虫叮咬被蛇在身上爬,都没动一下,你才跪了多久,这就受不了了?”
太子被训的低下头,觉得父皇的唾沫星子都喷在脸上了,可他也不敢擦,只能继续跪着。
皇帝还在气愤:“今日朕遇刺,瑞卿劝你先回去,他的做法是对的,这样可以保住你的命,也是给皇室留下根基,总不能咱们父子俩都折在一处,可你呢,你身为太子身为朕的儿子,你就一点孝心和忠心也没有,就理所当然的走了?”
太子继续跪着,总觉得父皇说的话矛盾的很。
那他到底该怎么办?是走啊,还是冒死去救父皇?
好像不管怎么做都不对啊。
皇帝继续说着:“你也不想想,如果今天我真的死了,你干脆的走了,就算你登基了,难道不会有人拿着今天的事来指责你?说你无情无义,不配做天子?等哪天遇到天灾,便会有文人御史指责是你品行不够,上天才会降下灾祸,你的皇位也坐不稳。”
前朝的皇帝也是个勤政爱民的,但就因为那些年天灾不断,就被文众人指责品行不端给天下招来灾祸,民乱也趁势而起。
经历过前朝那些事,司马坤太明白身为一个皇帝该怎么做好表面功夫了。
最起码,绝不能给下面的人留下话柄。
他才登基二十来年,皇位并不稳固,所以才这么忌惮。
偏偏儿子是个蠢的,一点也不知道厉害。
太子这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,又低头想了想,明白以后该怎么做了。
反正就是要把戏做足了,不能让人看出他胆小怕死的心思。
“父皇,儿臣明白了。”
司马坤点点头:“别怪父皇冷血,咱们天家跟一般人家不一样,你的孝心要有,但在关键时刻还是要学会保命,朕可不希望司马家的江山才坐了几十年就断了。”
太子又是点头,很诚恳的说知道了。
不过,他接着又疑惑的问:“父皇,封纪远今天如此贪生怕死,做的比儿臣还不如,您怎么对他就很夸赞呢?”
姜婴宁也在问姬钟离同样的问题,很不明白皇帝的做法。
姬钟离在黑暗中嘲讽的笑了笑,才回答道:“睡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?皇帝对燕王宠信,但同时不也在处处忌惮?在这时候,如果你是皇帝,你是希望敌人的儿子是聪明勇敢的人,还是希望他是个贪生怕死的蠢蛋呢?”
姜婴宁瞬间明白:“当然希望对方的后人都是蠢蛋,这样不用我出手,他们家自己就会走上末路。”
怪不得皇帝对封纪远纵容,还夸赞鼓励他的行为。
她觉得皇帝做的好,她也希望封纪远是个蠢蛋,继续蠢下去,早晚把自己作死。
至于太子那里,今天做了这样的事,不知道皇帝会教训还是会失望。
太子听皇帝解释完,也明白过来,同样希望封纪远是个蠢蛋。
虽然在他眼里,封纪远本身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公子哥,没什么本事,还喜欢说大话。
皇帝看机会不错,又趁机教训了他一些。
“姜家是你的舅舅家,那两个孩子都是好的,你且记得笼络住他们,不要让他们寒了心才好,今天朕让你把鸡还给婴宁,便是要缓和你们的关系,你要是再因此嫉恨去找婴宁的麻烦,那便真是蠢到家了。”
太子确实觉得姜婴宁小题大做,想着找点麻烦,但听了这些,也只能暂时歇下心思。
皇帝见教训的差不多了,也不知他听进去多少,但说的多了估计太子更听不进去,只好让他先回去。
等大帐里只剩他一人,他才揉着额头叹了口气。
太子这孩子,本性不行,其实并不算是个合格的帝位继承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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