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，柳如烟光是在姜婴宁的东西里就扒拉出来至少三万多两银子，那扩散到整个公中，又该是多少银两？
老夫人都不愿意去算了，只觉得算出来之后都头疼。
而且，这些事不能当着两个孩子的面算的太清楚。
算的越清楚，柳如烟就越是没有脸面，孩子们也只会更加难堪。
要不是为了俩听话的孩子，老夫人真想把这个儿媳妇撵出去算了。
她直接摆摆手：“从今日起，你把管家的钥匙交出来，我带着婴宁管家，你这样的儿媳妇，我用不起。”
柳如烟如遭雷击，怎么都没想到，仅因为这一次，就要交出管家权力。
这些年家里只有她一个，大房二房跟三房又早就分了家，所以一直都是她在管家，账目也是随着她做。
现在不让她管家，不说要少多少进项，就是在下众人面前她也没有脸面。
老夫人下一句话更是让她恨不得直接死了才好。
“还有，公中那里的亏空我就不跟你算了，反正最后都是你儿子的，你要记得你拿着去贴补别人的东西本来都是你儿女的，婴宁那边的损失就从你的小私库里出，明天必须给她。”
老夫人声色俱厉的说完，就靠在榻上，浑身都露着疲惫的神色。
姜婴宁赶紧上前，倒了一杯茶给她，又帮她拍背顺气：“祖母您别生气，那些东西拿去就拿去了，婴宁不在乎的。”
老夫人拍拍她的手，没说话，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姜瑞卿还一动不动的跪着，神情羞愧。
柳如烟看着姜婴宁的行为，只觉得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，对她更加厌恶。
“母亲，我嫁进侯府这么多年，给侯爷生了一儿一女，还守节多年操持家务带大儿女，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，只为了婴宁的一些子银钱，您便夺了我管家的权，您让儿媳的脸面往哪儿放？既如此，不如您给我一条白绫，让我在祠堂里吊死了算了。”
她这般捂着脸哭的好不凄惨，姜瑞卿赶紧劝道：“母亲，您何必说这种话？您这样说，置婴宁于何地啊？”
要是她真的死了，事情传出去，众人才不会管她是不是私自动了府里的钱，只会说是因为姜婴宁的银钱逼死了母亲。
背着这样的罪名，姜婴宁就算不死也会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掉。
老夫人本以为她能真心悔过，谁知道她还敢说这样诛心的话。
哪个母亲会这样逼迫自己的孩子？
她摸摸孙女的头，心疼更甚。
“好，好，你既要脸面，那就去请了大夫来，便说你得了重病管不了家，你要还不愿意，那就自请下堂，我替元安写和离书，给你些银钱，你自寻能让你逍遥的好去处吧。”
老夫人摆摆手，就要叫人进来。
姜瑞卿赶紧上前求告：“祖母，祖母不要，妹妹还小呢，母亲只是一时糊涂，孙儿愿替母亲受罚。”
姜婴宁也赶紧央求：“祖母，都是婴宁的错，早知如此，婴宁便不查了。”
她是后悔把祖母气的狠了，想着下次再跟柳如烟相斗，还是莫要惊动祖母的好。
柳如烟对她恨到了极点，才看不上她说的两句好话。
但是她也不想被撵出去，更不想被人说得了重病。
大户人家的隐私事多着呢，那些被得了重病的，有几个还能好的起来？很多说是得了重病，可其实都是被送走，后来又秘密给处理掉了。
她不要这样，她也不要离开侯府。
“母亲，是儿媳的错，儿媳这就把钥匙交出来。”柳如烟一向能屈能伸，想清楚了厉害关系，立马就服软了。
反正老太婆也活不了多少年，到时候这府里不还是她的天下？
呵！
柳如烟磕了个头，算作认错。
老夫人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没想明白，不过人都三十多了，也转不过弯儿来，她也就不指望这个不省心的儿媳妇自己想明白了。
“行啦，你能想明白就好，回去好好歇息几天，再去城外散散心，婴宁那里的东西，明天记得补回来，这都是婴宁的嫁妆，是我们侯府跟她未来婆家的脸面。”
柳如烟低头说是，又说了几句场面话，这才出去了。
等屋里只剩下祖孙三个了，老夫人又劝道：“婴宁丫头，别怪你母亲，她娘家家世不好又有一堆打秋风的亲戚，人非草木，总还要顾着亲情，她这才糊涂了些。”
她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少年，不想孙女跟母亲关系不好，才劝着点。
只可惜，她的一片苦心柳如烟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。
“祖母说的婴宁都明白，其实要早知道是母亲拿走的，婴宁便不查了，装作不知道也就是了。”
“你是个好孩子，卿哥也是好孩子。”
姜瑞卿明白真相，但也不能说，只能爱怜的摸摸妹妹的头，要她别多想。
老夫人为了补偿孙女，又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些东西来填补她，要她放在自己的小库房里。
柳如烟很快把家里的钥匙跟账册都交出来，老夫人决定带着姜婴宁管家，让她从现在开始就跟着学。
反正早晚都要学，先从府里开始练手也好。
柳如烟本就是小门小户出身，这些年做的也不好，更别说教导孩子了，倒不如她这个老太婆亲自教导孙女。
姜婴宁也应下，说会好好学，早点学会了，也免得祖母跟着劳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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