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钟离曾经很多次怀疑过姜婴宁,但每次都被她绕过去了,现在,却觉得自己的怀疑没有错。
两个人太熟悉了,隐瞒就变得越来越难。
他没再问什么,而是看着姜婴宁那张白皙的脸颊,突然冷笑。
“你知道吗,我当时进大牢把你带出来,不是为了报你们侯府的养育之恩,也不是为了救你,是太子让我带你出来,有人想救你们侯府,都被我压住,侯府才会那么快被满门抄斩,看着你们都死了,太子的皇位才更稳固,而我,也更能掌控朝堂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看着姜婴宁的神情从疑惑到震惊,再到痛心疾首。
显然,这小丫头一直以为上一世是被他所救。
所以,从牢里出来后,她才会一再对他道谢。
她太笨了,看不清形势。
更明显的是,她真的是重生的,他没猜错。
问别的不会让她露出破绽,只有涉及到她的家人,她才会这么轻易被抓住把柄。
“你,你说什么?”姜婴宁红了眼,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。
姬钟离继续冷笑道:“现在想想,应该是柳如烟想把你从大牢里带出来折磨致死,所以才让太子把你放出来,而侯府的人满门抄斩,监斩的人就是我。”
监斩的人不是他,但他觉得心跟被挖开了一样,只想说些让她更痛苦更难以接受的话,好像这样才能平衡一些。
说完后,他嘲讽的笑了笑,接着捏住姜婴宁的脸颊,嘲讽道:“利用我,好玩吗?利用了十几年,直到现在还在演戏,但在你心中,还是你的家人更重要吧?”
姜婴宁看着他,想说不是这么回事,一个人演戏怎么可能演十几年?
可是,她脑海中回荡的都是他促使侯府被满门抄斩,还有他看着全家被杀头的景象。
“你说的不是真的,离哥哥……”
“呵呵,又是离哥哥了?你叫错了,还是该叫大皇子殿下。”
姬钟离又冷笑一声,转身走了。
这一次,他没回头,只是眼眶却也忍不住红了。
这么多年的感情,竟都是骗人的吗?
他活了两世,竟被一个小丫头骗了,是这小丫头演技太好,还是,他们谁当真了?
姬钟离转身离去,之后的日子再也没来过侯府。
而姜婴宁看着他决绝离去,转头后,把家里的事都扛在身上,让自己变的忙碌。
她不信,她所找到的依靠竟是促使家人死去的帮凶。
她不信首辅大人会做这种事。
可他有什么理由骗她?
他的确从未说过他是来救她的,他只是说可以带一个人出去,是出去,不是救出去。
他从来都不是去解救他们,而只是去执行一个冷冰冰的命令罢了。
她做的一切,从一开始就错了。
侯府的丧事在办,很多人来悼念,忙忙碌碌,又井然有序。
而姜婴宁在丧事不久后就真的病倒了。
老夫人心疼不已,赶紧请人来看。
陆谦抓着她的手腕来回查看,最终得出结论:就是累的。
等其他人都走了,他才问道:“你这小丫头才多大就郁结于心,怎么跟个老太太一样?你平时很开朗,现在是怎么了?跟姬钟离,不对,是跟司马泽吵架了?”
姜婴宁虚弱的躺在床上,只觉得天旋地转,浑身都不舒服。
但是脑子却异常清楚,想忘的事总来来回回在眼前转。
“陆先生,要是有一天,你发现你以为的都不是你以为的,你该怎么办?”
陆谦想了想,嫌弃道:“说什么呢?大部分人都是笨蛋,还自以为是,通常人以为的基本都不是他们以为的,所以,人要习惯这一点,不要多想,你只是众多笨蛋的其中一个罢了,不用觉得羞耻,毕竟像我这样的天才圣人,不多见。”
姜婴宁本还觉得难受,现在被这绕来绕去的话逗笑了。
“陆先生,你幸好是进了我们侯府,不然在别的地方,你肯定会被打死的。”
燕王要不是在意他的医术,也不会一直留着他。
但平时,对陆谦也没那么好。
禁锢着他,不许他出去。
陆谦还真的想了想。
“我之前一直以为是燕王救了我,还想去燕王府混一辈子,现在见识了他们的为人,偶尔确实会后怕,幸好没去,要是去了,一定会被燕王和他的蠢儿子气死。”
“哈哈哈,是啊,是会气死。”姜婴宁又笑起来。
因为前世她在燕王府的时候,就听陆谦骂过封纪远,说他是个蠢蛋,不懂药理还乱指挥。
还骂过封紫萱,说她是个神经病,毒药都不会用还拿去害人。
上一世的陆谦脾气那么暴躁,也一定是被气的。
陆谦看她高兴了,又拍拍她的胳膊,说道:“别想了,你跟臭小子的感情那么好,他又这么喜欢你,肯定过不了多久就来找你道歉了,这小子,根本离不开你。”
姜婴宁有点惊喜:“你说真的?”
不过,她又想起自己的欺骗,摇头失望。
“这次不一样,他不会原谅我,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,我也不会原谅他,我们完了,老死都会恨极了对方,如果我能活到那时候的话。”
这下好了,本来以为抱上了大皇子的大腿,全家可以高枕无忧,以后都不用战战兢兢的生活。
可现在,她把人彻底得罪死了,按照首辅大人上一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,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。
等她死的时候,或许还能看到他对自己愤恨到极点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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