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公见了圣上私信,又感动于父亲情深,再想到连日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的母亲,才终于点头允准。
就这样,我爹娘才走到了一起,结成夫妻。”
乌尤从未听常保说起过这事儿,遂听得兴致勃勃就连困意也少了几分,便又问:“既然如此,你爹为何又要来福建这边?
官场上但凡是个官儿,便想要调去京城天子脚下。
需知做个京官儿不仅体面,身在天子眼前行走靠近朝堂中心,晋升调动的机会自不是些地方官员可比。
常保好不容易走到天子近前,倘若日久定会有个不错下场。他却怎糊里糊涂,惘受了福建外派差事?这一去可耗去他多少光阴?费去他多少工夫?以致落到如今田地。”
和珅看着灵位出神,下意识道:“是啊,当京官是最快捷径,这路天下谁人不知?
可‘道可道,非常道’缘因终点迥异罢了。
父亲的道路终点不是功名利禄,也不是青史留名,更不是封妻荫子。
所以他眼前那条京官坦途,却没什么选择理由。”
乌尤有些困了,打了个哈欠道:“此前却还真不知那人是个执拗的‘傻子’哩。
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,仅他一个人儿,却妄想背负不成?”
和珅笑了笑,反驳:“父亲是鲲鹏,我却是个没长大的燕雀,真不好评判他的志向了。
只希望您口中的傻子们能再多些,这天下才能更好。”
乌尤不屑撇嘴道:“你这小家伙在京城呆久了,不知不觉中却受了那些汉人许多影响。
如今,怎好如此自私?
那些胸怀天下的‘傻子’们,谁没有家属亲眷?谁没有兄弟朋友?谁没有自己的爱好追求?
你为了自己,为了理想,便想让别人付出?便想让别人努力?便想让别人牺牲?
真亏心得很呢!”
和珅闻言,思考良久,在乌尤迷迷糊糊之际,郑重点头道:“甚是,甚是!
回思父亲,他便只是自己做了,前后却从未要求别人。更不曾道德绑架周围,非要他们做什么心怀天下的好人。
怕也只有我等这类小人,才拿着他事迹为由,仗着他的话语为典,就着些可笑的理想抱负之类,左右苍生下苦。
我那话儿,实不当给别人言作标榜,只自己实践力行便可以了。
若诚心,哪需要什么夸赞理解?又哪看得上青史褒贬?
真是活该被骂,该骂!”
而后一夜无话,乌尤困极,径起身睡去。
只留和珅在灵前端跪、续香、固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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