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的学子都炸开了锅,徐白此举确实有些看不起人。
此刻他们都站在了吕博然这边。
徐白看着吕博然,他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,但实在没有力气解释,只是说了一句:“吕兄得罪了。”
说完徐白不顾他人,径直向廊下走去。
到了廊下,他随意挑了一个蒲团,随意地坐下,然后便睡着了。
他虽然是修行者,但今天确实耗费了许多精力,和李攸之的对弈结束后,他心神一下放松,便再也无法坚持了,强撑着走到廊下,便昏睡过去。
韩太傅不知道什么时候,竟然走下台子来到了众人中间,诸学子纷纷惶恐地对韩太傅行礼。
“你确实不该怪他,他的精神已经到极限了,”韩太傅微笑着对吕博然说道:“祝贺你成为棋艺第一。”
说完,韩太傅看着在廊下陷入熟睡的徐白,若有所思。
吕博然虽然不解其中意思,但随即想到昨夜徐白学棋,恐怕一夜未睡,渐渐舒了眉头。
徐白其实知道自己的精神力问题,所以在对蒋凤贤和刘力普的时候便在控制,但没想到李攸之的棋艺确实太强,这才导致他力尽而眠。
如果此时徐白还醒着的话,一定会深刻理解,不能临渴掘井的道理。
徐白的呼吸很平稳,看起来睡得挺沉。
吕博然和贾树人走到他的边上,一左一右坐在他两边,就像两个门神。
……
……
徐白依然在睡着,一个下午很快过去了。
期间李攸之来看过徐白,但看徐白没醒,没有说什么。
下午举行的“书”和“画”,因为可以同时进行,所以速度比“棋”快了许多。
李攸之没有下场参加,最终获得“书”第一的是一个侍御史的儿子,叫郑世仁,“画”第一是位叫许由的人。
徐白终于睁开了眼睛,他醒了。
果然要想办法解决掉自己的那个修行瓶颈,他想道,否则稍一用精神力,便困得要死,那这修行还有何用。
吕博然和贾树人见徐白醒了,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你这说睡就睡又是什么毛病?”吕博然说道。
徐白想起自己睡前的事,觉得有些对不住吕博然,想要张嘴说些什么。
吕博然挥了挥手。
这时走来一个稚嫩的小童,对徐白行了一礼道:“徐公子,我家公子有请。”
徐白好奇道:“你家公子是谁?”
“徐公子去了便知。”那小童一板一眼说道,因为一板一眼,反而显得有些可爱。
徐白想起消失的王不病大将军,觉得有些麻烦。
虽然觉得麻烦,他还是说道:“烦请前面带路。”
……
……
经过睡眠,徐白的精神已经恢复了大半。
小童领着徐白穿过主评官所在的高台,再往西去,那边是几座工部临时修的阁楼。
小童将徐白领到一处屋前,说道:“我家公子就在里面,请徐公子进。”
徐白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千牛卫大将军王不病,心中猜想更添了几分把握。
王不病瞥了他一眼,不满道:“你看我做什么?要你进去,你尽管进去便是了。”
于是徐白推门进去,那小童随即将房门关上。
徐白本能地感觉到这间屋内充满了麻烦的味道,上一次这种感觉来自……他想起了黑黑姑娘。
“我看了你和李攸之下的棋,下得不错。”一个少年人的声音响起。
徐白顺着声音看去,一个满身贵气的少年正坐在一张案前,案上放着他和李攸之对弈的棋谱。
“不用拘束,坐下说话。”那少年指了指案前的蒲团说道。
徐白想了想,依言走至案前坐下。
他盯着那少年的脸看着,那少年虽然年轻,但脸上却透露出一股天然的威严。
那少年发现徐白在看他,有些不悦,把眼神从棋谱上移开,抬起头来。
“我姓周,”那少年说道:“你可以叫我周公子。”
徐白说道:“不知道……周公子找我何事?”
他当然不信这少年的话,一个周公子如何能调动千牛卫大将军为他守门。
那自称周公子的少年笑了笑,说道:“从你的棋谱上来看,你不是个蠢人,自然知道我不姓周,不过你权且当我姓周吧。”
徐白稍微正了正身子,道:“好。”
“这许多年来,你为何一直藏拙?若不是韩太傅亲自见过你,只怕你还会一直藏下去。”周公子问道。
徐白沉默片刻,说道:“我不想做官。”
周公子问道:“为何?”
徐白想了想,说道:“在下家中颇有家资,自可富贵一生,又何必做官。”
周公子道:“不想为百姓做事?”
徐白说道:“百姓的事百姓自己会做,何必我帮他们做?”
周公子默然片刻,说道:“不想为陛下做些事?”
徐白说道:“陛下的事陛下自然也会自己做,哪里用得着我做。”
那周公子听了徐白的话有些生气,抽了几下鼻子,显得有些稚气可爱。
“陛下治国,一个人自然是不行的,需要他人辅佐。”周公子的语气怀着怒意。
徐白说道:“自有韩太傅辅佐。”
周公子叹了口气:“韩太傅会老,而且他确实已经很老了。”
徐白想了想,说道:“此话确实。”
“所以需要新人。”
徐白皱了皱眉头:“为何是我?”
周公子有些不满,想说些什么,最终还是没说。
他转而说道:“陛下需要你。”
“你若不为陛下做事,便要为其他人做事,”周公子神色变得严肃,说道:“总之这是不行的。”
徐白知道他说的其他人是谁,但自然不能点明。
“我希望明日两项,你都能参加。”
徐白眯了眯眼睛,问道:“这是劝说还是命令?”
周公子觉得徐白这话说得有些有趣,说道:“是劝说也是命令。”
徐白沉默片刻,微微行礼道:“遵旨。”
周公子当然知道徐白猜得到自己身份,说道:“如果你表现不佳,令尊可能会有些麻烦。”
徐白心想,这人果然不讲道理,只是威胁人的手段却有些稚嫩。
徐白想了片刻,讨价还价道:“如果一定要做官,能不能做清官?”
周公子眉头一皱,随即不满道:“你也在乎这些清浊的名声?”
徐白说道:“我只是比较懒。”
一阵沉默。
那周公子眼睛忽然亮了起来:“若是你能在明日两项上都拿到第一,并非不能商量。”
徐白得寸进尺道:“云安公主的事,我是不是可以拒绝?”
周公子冷声道:“云安公主配不上你?”
徐白说道:“不敢。”
周公子眯着眼睛想了想,好像想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,说道:“云安公主的事先放一放,你是退不了婚的,不过她可能会退。”
徐白蹙眉说道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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