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柱家的一看那男子,脸色就有白了一分,“你、你怎么会来!?”
那男子就是大柱的堂弟——大雷,只见大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她跟前,“大嫂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!?”
“什么为什么,我做什么了!?”大柱家的说这话的时候,还不断的给他使眼色,想要他立刻停止。
可大雷就跟没看到的一样,朗声道:“你不是用那些快要臭了的鱼来替代了新鲜的鱼么?”
他这话一出,在场的人就震惊了。
“用快要臭了的鱼来替代好的鱼!?这可是会吃坏人的啊!”
“就是,你怎么能够这么做呢!?你这是将把我们的性命都当成是儿戏了是不是?”
“看吧,我就说这一次的鱼肯定有问题的,我没有说错吧?”
面对大家的质疑,大柱家的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,她只是不错眼珠的看着大雷,“你胡说八道些什么!?”
胡说八道!?
都到这时候了,她还是不愿意承认!
大雷冷笑一声,“是不是,你心里最清楚!昨日我就说了,那些鱼都快臭了、不能吃,会出事儿的。你嘴上说着要给鸡吃,不碍事!
可是我们一走,你就把那些鱼都做了吧?今日早上我家老爷子跟几个娃娃都吃了,现在上吐下泻的不说,还花了不少的银钱请大夫!
咱们可是一家人,你连我们自己人都不放过,未免太丧心病狂了一些!”
若是刚才大家还不懂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,那么现在只要是听了的,都明白了。
这婆娘不光是将坏了不能吃的小鱼拿出来卖给大家,她是连自家亲戚都不放过,也一并卖了!
现在人家家里一堆人吃坏肚子了,就过来找她算账了!
听着四周那些人的指责与谩骂,大柱家的当下就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。
“你们就是仗着我男人不在了,一个个的都欺负我啊……
大柱,你回来看一看我啊!你爹娘说我比不得杨家那个小贱人挣钱,逼着我做这门生意!
我好不容易把这门营生做起来了,你这个堂弟又开始砸我的场子,你说说我怎么就这么不容易啊!”
她一边哭一边嚎,试图用这样子的法子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。
可这次的事情事关大家的安全,谁会同情她?
别说是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了,就算是大雷,都没有要原谅她的意思。
“你也别说得自己这么无辜,我们家吃的小鱼,那都是花钱买来了的,一个子儿都没少你的!倒是你,你自己偷工减料的,还要怪别人?你好意思!?
亏得只是上吐下泻,若是他们有个什么好歹,你看我怎么跟你算账!”
说罢他就将那一坛子的鱼都给砸了,“这些祸害人的玩意儿,不许你卖出去害人!”
一看自己的鱼都给砸了,大柱家的当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,想要打大雷。
但她毕竟就是一个婆娘,力气终究是不敌一个大老爷们儿的,所以一下子就被大雷给按住了。
他看着自己这个所谓的堂嫂,道:“你还想要怎么样?难不成你想我把你送到衙门你去见见县太爷才会安心不成!?”
“分明是你砸了我的鱼,我送你才是!”大柱家的气得直跳脚,“亏大柱在的时候对你当亲弟弟似的疼,他一走,你就是这么欺负我的!?”
大雷都懒得跟她掰扯这些,“你若是做得对了,谁这么对你!?我不找你要诊费就已经是给大哥面子了!至于这些被你欺骗了的顾客,你自己看着办吧……”
说罢大雷又冷哼一声,离开了。
他一走,那些个买了小鱼的都纷纷围了上来,要大柱家的退钱。
她自己一个人哪里说得过那么多人,且本身就是她自己不对在先,所以她也没法子,只得是将钱都退了。
有些个早就吃了、闹肚子了的,也都纷纷过来要赔偿。
这一日,她一个子儿没挣,还将前几日挣的那些钱都给搭了进去!
这事儿很快就在水边村传了开来,大家对于她这样子的行为都很是不齿。
“这卖吃食儿那就是讲究一个干净、美味,现在她弄出这样子的事情,那就是自寻死路,活该她公公婆婆生气!”
“可不是么……我可是听说了,大雷那两个娃娃差点儿就没了!”
“诶,当真是造孽了啊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我是真的不明白,她之前不是卖得好好的么?怎么突然就这么砸自己的招牌呢?”
“是啊,这个我也想不清楚……”
村里的人议论纷纷,都不理解大柱家的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可顾甄与方珠却是心里有数的,方珠对同样不明白的楚嬷嬷道。
“楚嬷嬷,这做生意啊,那不是表面看着挣钱就一定是挣钱了的。像大柱家的这么压低价钱,表面上生意是好,可是实际上呢,头两日肯定是没挣什么钱的。
炸鱼时候的油、辣酱、豆豉,柴火,哪一样样的可都是要费钱费工夫的……
她卖七文钱一斤,味道虽说比不上我们家的,但也好歹过得去。冲着这三文钱的差价,人家自然乐意。
可是这么长此以往的,她忙活几日下来发现自己挣得不多之后,你觉得她还会这样子做么?”
一听方珠这解释,楚嬷嬷也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。
她道:“就算是她还会这么做,她家那两个老的也不会乐意的……”
像他们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,大多都是主张节俭的!
这豆豉小鱼想要做得好吃,柴米油盐都得舍得下!
他们见那婆娘用了那么多的东西,最后却又只挣了这么一点儿钱,肯定不高兴。
想到这里,楚嬷嬷也就看向了顾甄,“所以当初您就说不用管,原因就是在这里,对吧?”
“正是。”顾甄点了点头,“这门营生靠的就是薄利多销,咱们之前一日卖那么多都只剩了一两银子多点儿,她家又没有大量的收小鱼,能卖出多少斤去?
这一日日的下来,估计都是赔着钱的呢……”
她就是因为这一点,才笃定他们家的营生做不长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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