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秦老夫人的情况是真的比预料中的都还要好一些，因为当天晚上，秦老夫人就发热了。
范太医给她看了一遍，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之后，他就去见了顾凉与秦家的几位老爷。
“如今老夫人的身子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，只要明日再吃一些药，将剩下的毒素都逼出来，也就差不多了。”
秦老夫人的身子是真的比他们预想中的都要硬朗一些，不然就算是她体内中的曼陀罗之毒不算是很重，可是这对于她一个老人家来说，其实也不是好事儿。
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来看，真的是挺不错的了。
顾凉闻言冲范太医点了点头，“有劳范太医了。”
“顾大人此言就见外了……太医院那边还有事情需要下官处理，那下官就先回太医院一趟。”
范太医说，“若是府上还需要本官，顾大人直接让人的带个话就是。”
“好，那就不耽误范太医。”顾凉道，“来人，送范太医回太医院。”
安排了人送范太医回太医院之后，顾凉就看向了自家那几位舅父，“如今舅父那边都有什么消息？”
“宫里各处都没有缺少曼陀罗的信儿。”秦三老爷说，“就连太医院那边，也没有查到相关的记录。”
秦大老爷一听这话，心就沉了下来，“如果真的是一直都没有消息的话，那这事儿或许比我们预想中的都还要复杂。”
毕竟按照他们秦家的势力，外加外甥的势力，他们要查这点子消息，不可能需要那么久的时间。
可是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七个时辰，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，那就真的是不好说了……
顾凉闻言想了想，道：“既然现在各方都没有消息的话，那我们就稍等一段时间。舅父们，你们看好家中就是，剩下的事情，我会处理。”
秦三老爷一听他这话，就皱起了眉头，“凉儿，你不会是要进宫里去吧！？这都已经快宵禁了……”
莫说现在都已经快到了宵禁时刻了，就算是平时，没有圣上的旨意就直接进宫里的，不诛九族那都是要剥掉官职的！
他话一说完，其他几位老爷都皱起了眉头。
“凉儿，你可不能犯糊涂啊！”
“就是，这事儿是不是宫里的意思，我们都还不知道呢！如果就这么贸然进宫，惹了圣上不快，那我们秦家也好、顾家也罢，都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！”
“不是大舅父不赞成你这么做，而是此举实在过于冒险……凉儿，你得好好想一想才行。”
“……”
“没错，舅父门不是不支持你，只是这件事情着实是不能乱来，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才可以……”
见他们一个个的都不赞成自己进宫，顾凉也就道：“倘若这是圣上的意思，就算是我不进宫，他明日也会见我。
我们府里今日动作这么大，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……
与其这般，还不如我今日就进去问一问。若不是他的意思，那更好……”
只要不是圣上的意思，那他们就可以想办法利用圣上的意思去办。
很多事情从他们顾家、秦家这两块出发会很难，但是只要有圣上的意思，那就真的一点儿都不难了……
他都这么说了，秦家的几位老爷迟疑了一下，最后也就点了点头。
……
是夜，皇宫，太和殿。
顾凉跪在地上，眼观鼻、鼻观心的将秦家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。
“……圣上，臣自幼为了昭国、为了顾家、秦家出生入死不下千回。如今好不容易坐在了一品大臣的位子上，本以为能够护家里人周全。
没成想，现在却是连自己祖母都护不住……圣上，臣无能啊……”
圣上看着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顾凉，太阳穴突突直跳，“顾爱卿，你说你外祖母中毒了？”
“圣上，臣无能啊！”
候在皇帝身后的老太监一听这话，差点儿就吐出了一口老血来。
他无能！？
若是连顾大人都无能的话，那这天底下还有谁是能干的！？
这偌大的江山大半都是顾大人带着打下来的，他没本事，是还有本事！？
别说是老太监觉得想吐血，就算是圣上，也差点儿吐血了。
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，道：“顾凉，你这是专程进宫来气我的？还是过来质问我的？”
有话不好好说话也就算了，还气人！？
“圣上，臣……”
“顾凉，你我兄弟十余载，若不是你不愿意做异姓王，你早就已经成为了王爷！如今现在这个当口，秦府老夫人出事儿了，你想要问我什么，只管问就是。
你不问，反而在这里跟个小姑娘似的哭哭啼啼的，你说说，这像话么？”
老太监见自家主子都已经气得不行了，也就赶紧端了茶。
“圣上，您喝口茶，这都是顾大人从前从南方带回来的西湖龙井，比六安瓜片的滋味儿好一些。
您喝点儿，消消气？”
圣上闻言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，“老东西，你觉得现在说这个，本君就当真能不生气了？
下去下去，看着你本君都觉得有些不耐烦！”
老太监一听这话心里委屈得很……
但伺候君王的人，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话，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闭嘴。
于是这会儿他也只能默默的将茶盅放下，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。
……
“顾凉，如今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了，你还要弄这些有数的没有的招数儿么……”圣上一瞬不瞬的看着他。
顾凉见他都已经这么说了，也就抬起头来，红着眼道：“臣外甥与范太医都说，那曼陀罗不是民间能够有的毒物。
但是臣与几位舅父已经查了一整个白日，都未曾找到半点儿有用的消息……
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了，臣也绝不会贸然进宫的。”
他原本是有些怀疑圣上的，但是现在看来，圣上还是原来那个圣上，并非是自己想的那样子。
但不是他，那还能是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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