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他们就搬到了这个镇子上。
虚弱的Dick一天天好转起来,他喜欢南方的树木和潮湿的雨天,因为他交到了朋友。
MK-58,这个词,在很长时间里他都以为是自己的幻听。
直到昨天,他看到那一叠病例上死去的人和他们的药物历史:
MK-57。
这两种药之间,有什么关联?
在这一天之前,Dick从来没有想过,他口袋里这些神奇的蓝色药丸是从哪里来的。
他不喜欢想一些太费脑筋的事,可是在漆黑的大巴上,一闭上眼睛他就能听见M小时前一夜说的话。
“你杀过人吗?”
“你有没有伤害过无辜的生命?”
他害怕听到那个真正的答案。
“宝贝,先去洗个澡吧?让你的朋友们去后院等你好吗?”凯特阿姨从橱柜里拿出一把意大利面,放进烧开的沸水里。
“妈妈,我爸爸在部队里,到底是干什么的?”烂鸡鸡扬了扬手上的药瓶:
“这些究竟是什么药?”
意大利面撒了一地,凯特的笑容凝固住了。
“宝贝,你爸爸是军人,他在部队的工作是国家机密,这件事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了吗?”凯特一边说一边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面条。
“这些药.....”
“你不该问!”凯特突然不留情面的打断了胖子的话。
“为什么?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.....”
“好了宝贝,好了,妈妈知道你饿了。”凯特拢了拢有点乱的头发:“你的朋友们都在这呢,他们也饿了,意大利面没有营养,我们再搬个沙拉好吗?”
“妈妈.....”
胖子看着在厨房里慌乱的凯特,她已经不再年轻了,很多人都说,孩子会吃掉母亲的青春和生命,当孩子长大成人的时候,母亲就会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。
这一天对凯特来说,似乎早就来临了。
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至少十岁,虽然发福让脸上的皱纹没那么显眼,但两鬓和头顶的白发、发黄浑浊的眼睛骗不了人,这么多年为了照顾体弱多病的儿子,她已经耗尽了骨血。
Dick紧紧攥着拳头。
“孩子,”凯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靠着Dick坐在沙发边上:“也许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,不像电视上或者杂志上的那种摩登妈咪.....你懂我的意思吗?”
“我做不到像现代育儿里推崇的那样,在孩子摔倒的时候让他自己爬起来,鼓励他去泥地里打滚......也许我很失败,我不是个好妈妈,可我就是做不到看着你摔倒、任由你受伤,因为曾经有那么几次,我差点失去你.....”
Dick看着凯特,一时之间有点恍惚。
他已经习惯妈妈无处不在的声音:宝贝,注意台阶;宝贝,三文鱼必须烤到全熟才能吃;宝贝,穿上外套好吗......
但他很少听到凯特谈论她自己,就像现在这样。
“妈.....你是个好妈妈。”
凯特笑了笑:“无论我是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,但我很爱你,上帝作证我绝对不会害你,你的爸爸也是.....”
凯特的眼角垂了下去:“无论他是谁,他在部队里干什么,他都是你的爸爸,你是他唯一的儿子,他希望你能健康快乐的成长,你明白吗?”
看着凯特恳切的眼神,有这么一瞬间,Dick忽然想放弃知道真相了。
他不想再去质问,不想再去怀疑,他只记得那个遥远的夏天,带他去看空军基地的战斗机起飞的人,抱着他看《美国队长》的人,在他床边向他敬军礼的人。
“会的,上校。”
那是他的爸爸,美利坚合众国的陆军上将。
可他手心里的东西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。
他摊开手掌,里面是一枚其貌不扬的错版两角五分硬币。
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的光,像烙铁一样灼伤他的灵魂。
这枚硬币曾经属于一个和它一样其貌不扬的女孩。
他们之间并没有讲过很多话。
她把这枚比她的帆布书包和拖车加起来都珍贵的硬币给了他。
她说,我们是朋友。
“宝贝,到后院和你的朋友们呆在一起好吗?”凯特轻轻拍了拍胖子的手:“我弄好了沙拉就来。”
胖子站了起来,他向前走了两步,停了下来。
“妈妈,我想知道我的爸爸,是否值得我为他骄傲。”他回头看着凯特:“一直以来。”
烂鸡鸡走进后院的时候,表情并没有轻松下来:
“我妈妈什么都不知道,”他说着自顾自坐在了泳池旁边:“也许我们需要查一查那个地图上不存在的小镇了。”
达尔文从笔记本电脑里抬起头:“我已经换了许多种方式检索,但这个镇子就像是彼得潘的永无岛,在现代卫星地图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。”
“会不会是军方杜撰了地址?这个地址本身就是加密过的?”沙耶加猜测着。
“我觉得不会,因为如果是个假地址,他们根本不需要写上去。”达尔文摇了摇头:“八十年代之前,电脑资料库还不普及,很多城镇资料的记载更新起来都十分麻烦,所以向一些中部人口不多的小农村,会合并到附近稍微大一点的城镇里进行记录,所以我怀疑埃实利这个镇子是曾经存在,后来被人为因素抹去了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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