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….等一下,”
我想起张朋晕过去之前跟我说他行李里有药,立刻拽住空乘:“我们的行李呢?行李什么时候能拿到?”
“现在我们还在等机场通知,我相信最快一个小时….”
“不行!您能帮帮我们吗?患者的药在他的行李里,他昏倒前说只要吃药就会没事的….”我着急地说。
“这位女士,患者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服用任何口服药物,他必须马上进行抢救。”其中一个医护人员打断我的话。
“不是的,不是这样,他的药….”我完全解释不清楚,空乘和医护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。
一般人如果到了生命体征如此微弱的程度,根本不是吃点药就能解决的。这是常识。
但张朋不在常识范围内。
“中尉,你说….”胖子皱着眉头,从药瓶里倒出两颗蓝色的胶囊:“要不要….”
我咽了一口口水,烂鸡鸡犹豫地看着我。
我知道烂鸡鸡的意思,他想把他的药给张朋吃。
我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接,如果这一切都是误会呢?
张朋根本没说他行李里的药是什么药,如果只是普通的处方药呢?
在我的记忆里,张朋根本没有得过渐冻症,同一种药是否能够针对两种完全不同的病?
MK58,就现在看来,成分不明,药效不明,如果给他吃错了,把他害死了怎么办?
我的手停在空中,久久没有接过烂鸡鸡递来的药丸。
“不要管他了。”达尔文突然蹦出一句话。
“啊?”连胖子都忍不住转头问:“Areyoukiddingme?”
“刚好让我们摆脱这个人,”达尔文从下了飞机,就一直站在离救护车很远的位置:“他的出现本身就不在计划之中。”
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无论他有什么病,我们已经把他送上救护车,仁至义尽了,”达尔文看着我:“至于他能不能抢救回来,是医生的事,我们现在是要去救M。”
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,突然感觉达尔文好陌生:“但张朋是我朋友。”
“那你还要去救M吗?还是一路都像这样随心所欲,遇见什么人都要去救?你以为我们是什么?慈善组织?”
“你TM再说一遍?!”我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“我再说一遍,我觉得他很可疑!”达尔文几乎是吼出来:“你们不走我走!”
“他再可疑也不会拿自己生命去冒险接近我们!张朋现在要死了!你知道他这个症状!我们都见过!张朋很可能和烂鸡鸡一样,不吃药就会死!这个世界上除了这种药根本没用别的东西能救他们……”
当我意识到我再说什么的时候,胖子的身体剧烈的抖了抖。
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。
“上校,对不起…..”我的喉咙有点打结。
“….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,也许我得的不是肠瘘,对吗,”胖子看着我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,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毕竟肠瘘不会让人坐轮椅,不是吗?”
“Hey,兄弟,至少你现在好….”
达尔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救护车上的电击声打断了。
“病人心跳骤停!需要立刻除颤!准备电击!开始电击!第一次电击200焦耳!”
我的头嗡的一声,只看到张朋随着除颤机在急救床上向上空弹了一下,随即又死鱼一样跌入床中。
我捂住嘴。
“第二次电击300焦耳!”
“Clear!清场!”其中一个医护人员把我们向外推搡着。
心电图上显示着,张朋彻底的失去了心跳。
那个拿着除颤器的医生,向另一个摇了摇头。
没救了。
我的眼泪哗的一下下来了。
张朋要死了。
我好像突然看见,半年前医院的那一幕。
抢救仪器都撤走了,医生走过我的时候,轻轻摇了摇头。
爸爸在床上,脸青青的,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。
我无法抑制的发抖。
“走……”
“你他妈的不要碰我!!”
我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时候,我已经甩了达尔文一个耳光。
达尔文先是呆滞了片刻,而后看着我的眼神就像能喷出火来,他一言不发、头也不回的拿起书包往机场外走去。
“兄弟,当给我个面子,”胖子一把拉住他:“别这样。”
“我想救他,试试也好,”胖子用恳求的声音对达尔文说:“或许是同病相怜……我知道得病的感觉,我也被抢救过….我的意思是,如果躺在上面的人是我,我知道我不想死。”
也许当我在张朋身上看到爸爸的时候,胖子也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。
达尔文由始至终没吭过一声,但终于还是停住了步伐。
胖子把药丸塞在我手里。
“哎,你不能上来这——”不顾医护人员的阻拦,我迅速翻身上车,使劲挤到了病床边,把胶囊塞进张朋嘴里。
“你究竟在干什么?!你给他吃什么?他现在不能吃——”
我在被拉开之前使劲捏住张朋的下颚,把他的嘴掐开,确保胶囊划入他的喉管。
“患者现在在进行抢救,任何食物都会堵住他的喉管——”其中一个医生力气特别大,一把就推开我去挖张朋的嘴。
“别——”我话还没说完,就见烂鸡鸡也挤上了车,他的胖手一用力打掉医生的手,捂在张朋嘴上。
“你们都疯了吗?”另一个医护一边瞪眼一遍拿起对讲机就呼叫机场保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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