胖子缓缓解下达尔文之前给他包得牢牢的围巾——是的，那条围巾一直坚持到了了这里还没有松懈——露出了围巾之下那张完全不属于原本自己的脸。
胖子不记得自己在这一生中照过多少次镜子，但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，仔细端详过自己。
那掩盖在围巾之下的半张脸，熟悉又陌生——熟悉，是因为在一个叫做约翰的八爪鱼人身上曾经见过；陌生，是因为他无法相信这张让他曾经觉得无比恐惧的脸，如今长在了自己身上。
“怎么会……怎么会这样………”
“看来你的父母和你的朋友们，都向你隐瞒了MK-58最终带来的进化，”加百利转头看向达尔文：“可纸包不住火，无论你们在怎么藏着掖着，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。”
“知道什么……”胖子盯着湖水的倒影，用颤抖的声音问道。
“知道你已经不再是人类的事实，”加百利回答到：“知道你已经成为我们的同类。”
“别听她胡说！”达尔文打断加百利，一把抓住胖子的衣服：“Dick，你不要听她乱说，你就是人类！我们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别的什么，以前不会，今天不会，以后也不会！”
“你……你和汪旺旺，早就知道了？”胖子的眼神从湖面移到达尔文脸上，他的表情却露出一种深深的悲伤和埋怨：“沙耶加知道吗？为什么你们一直不告诉我？”
达尔文一时语塞，空气尴尬地凝固着。
“他们不告诉你，是因为即使他们能把你当作人类，但知道真相的你也不会再把自己当成人类了。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类都不会视你为同类，”加百利叹了口气：“想想你以这种外形走出去，哪怕能离开这里，等待你的会是什么？那些人类会怎么看你？——把你当成怪物？哈哈，这还算好的，他们会恐惧，会尖叫着拔腿就跑，会向你开枪，会把你抓去实验室解剖成一块一块的和福尔马林一起装在瓶子里。你只能东躲西藏，生活在肮脏的下水道里，和不见天日的老鼠和蛆虫同穴而居——比在这里还惨成千上万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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