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年的一字一句就像是刀割一般，深深的让这杜斯远感到心痛。对于斯年的话，他没有任何能力去反驳。就算他有多恨那个当年那个女人，多恨眼前这个男人，也无法改变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爹的事实。
甚至可以说，斯年他娘才是这件事情里面最大的受害者。若不是被他爹强迫，不至于怀上斯年，更不至于在生了斯年之后，被他娘给活活逼死。这让斯年不至于亲眼看着他娘的死，而从小活在仇恨之中。
“是我们陆家欠你们娘两的，只是陆家已经被被灭了，你恨的人也早就死了。父债子还，他做的孽，我来还。”
杜斯远慢慢的放松了些，送来了紧握的拳头。斯年有恨是正常的，若是说不恨那是假的。谁能够忍受的了失去娘亲的那种痛呢？而且他的父亲还是那冷眼旁观之人，若是换做他，他今天也会这么做。
看着态度突变的杜斯远，斯年笑了笑。若是真的要取他性命，何必等到今日。早在知晓他真实身份的那一天，他就可以出手杀了他。对于斯年来说，想要杀掉杜斯远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。
“我今天不是来杀你的。”
只是他不想杀他，在这件事情里面杜斯远没有错。当年他同他一样，都是刚刚懵懂的年纪，或许可以说是这杜斯远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或许更多的事情，都是后来听他娘胡诌的吧。
杜斯远听言愣了愣，一时之间对于这个男人的目的，也有了很大的疑惑。竟然不是来杀他的，除了他替他娘亲报仇，杜斯远想不到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发生。
“我想你已经知道你的仇人是谁了，很无奈的是我竟然跟你有着同样的仇人。东方羽不仅灭了陆家的门，还血洗了我的师门，此仇不报枉为人！”
斯年提起东方羽三个字，便是咬牙切齿了。还有一点原因斯年没有告诉杜斯远，那就是因为顾颜。东方羽竟然将顾颜从他的身边带走，为了他的狼子野心，竟然让顾颜进宫做了她最讨厌的事情。这一点，他也是要让东方羽付出代价的。
杜斯远听到斯年的话，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。原来斯年的师门也被东方羽血洗了，只是这一切都是为何。若是东方羽灭了陆家他能理解，那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。只是血洗师门又是为何？
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收留了斯年，让斯年活了下去不成？此时的杜斯远，竟然有种深深的罪孽感。他竟然从来不知，他们口中的孽种，竟然背负着如此的过去。
“你想要做什么？”
第一次，在知晓他的身份以后，杜斯远还能如此平静的跟他说话。第一次他想要好好的了解眼前这个男人，过去的过去娘亲告诉他，曾经有一个女人抢了他的爹爹，还生了一个孽种，她们毁了她们家平静的生活，是坏蛋。
从小的被他娘给诱导了，认为斯年他们娘俩是毁坏他们家庭的坏人，只是现在看来，似乎他娘亲欺骗了自己。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们共同的爹，根本就不是那个女子。
“当然是杀了东方羽，为了无辜枉死的人报仇雪恨！改日我要跟赫连城一起出征，若是你想要手刃仇人，就在城外等我。”
斯年说完这话，没有再给杜斯远说过的机会，便消失在这屋内。只有还在摇晃的窗证明刚刚这个男人出去过，杜斯远看着那消失的背影，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，就连这琳琳进来叫他了他几声都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若是想要手刃仇人，就在城外等我。”
斯年的话不停的回荡在杜斯远的耳边，他的确想要亲手杀掉东方羽，为他陆家无辜的人报仇雪恨。他不懂就为了一个女人，竟然让那个男人狠心杀害了那么多的人，难道午夜梦回他就不怕那些冤魂找他算账吗？
“来人！”
良久杜斯远才是朝着门外叫了一声，不多时走了一个男子进来。弯着腰等着他的吩咐，杜斯远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，低声吩咐了几句话，只见那男人点了点头，才是转身退了出去。
“阿芷，你可曾觉得爷做错了？”
斯年看了看身旁的女子，勾了勾唇有些无奈的问道。这个女子跟着他的日子也不算短了，看到这个女子他便是看到了自己一般，因为他们都是同一种人，为了报仇而活的人。
那个被称为阿芷的女子轻摇了一下头，她从来就没有觉得这个男子做错过什么。跟了他这么多年，若不是主子他们姐弟二人早就被活活饿死了。很多时候看着主子，她都不禁觉得替他感到累，一个人背负了那么多，却从来没有人能够理解他。
“阿芷，等到报了仇，你便带着阿三走吧。走的越远越好……”
良久，斯年才是缓缓的吐出这两句话。等到他亲手杀了东方羽，他也打算解散了这些人。
斯年的话让这个素来冷静的女子，也是表现得有些慌乱了。眼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，这个主子竟然不要他们了。
“阿芷这条命是主子给的，生是主子的人，死也是主子的鬼。所以阿芷不会走……”
女子猛然跪了下去，她们姐弟的命都是这个主子给的，所以他们的命都是主子的。这生来是主子的人，死了也是主子的鬼。要是让他们离开，她是绝对做不到的。
斯年无奈的叹了叹气，他似乎忘了这个阿芷是有多固执了。所以想要让她离开，恐怕是比登天还要难了。只是他的心意已决，没有人可以改变。
“你大可以不必这样，你们这些年已经还清了我当时的救命之恩。帮我做完最后这件事情，就离开吧。远离这世间的纷扰吧，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，不要让我说第三遍。”
斯年大手一挥，不在看跪在地上的女子一眼。他已经下定了决心，绝对不可能在改变了。这些年他们早就还清了恩情，他也不可以那么自私的将他们二人绑在自己身边，过一辈子的。
救命之恩，永生难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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