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笑了，”黎羽茜小小的雀跃了一下：“你笑了就不能再生我的气了。”
“……”薄忻言看着黎羽茜，抽了张纸给她擦了擦脸，放在她鼻头上：“擤擤。”
黎羽茜乖乖照做。
“我今天真的特别生气。”薄忻言把纸扔进垃圾桶，声音平静：“我特别害怕。你说，这还是我在家里，我离你也就不到十米，你怀着孩子，差点儿正面儿朝下摔在地上，”
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有点儿哑：“我都不敢想，万一，万一我要是没接住你呢？你得……得多疼啊。”
黎羽茜的手在薄忻言的手心里，听他说这话，心里酸溜溜的。
“茜茜，我也不是成心不搭理你，我是怕我控制不住情绪，说不好的话，”薄忻言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黎羽茜的手背：“你怀孩子本来就辛苦，我不想让你再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，就让人紧紧抱住了。
黎羽茜搂着他，半响，才说出话来：“我以后一定一定不会这样了，我再也不这样了，我肯定不会让你担心了。我发誓。”
“好了，”薄忻言拍了拍她的背：“没事儿就好……行了，我能去拿毛巾了吗？”
黎羽茜松开他，搬着他的腿：“我看看你膝盖。”
“没事儿。”薄忻言按着她的手：“我膝盖没事儿。”
“我看看。”
薄忻言倔不过她，只能由着她把裤腿挽起来。原本白白净净的膝盖上现在一大团青紫，严重的地方还往外渗着血丝儿。黎羽茜心疼的眼睛都红了，赶紧下床去拿药。
“我这没事儿了。”
“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儿！”黎羽茜一边掉眼泪一边找药：“你别乱动了，我给你揉点儿药。”
薄忻言就看着刚才委屈巴拉的人现在更委屈了，好像受伤的是她一样，皱着眉头红着眼眶，认认真真又特别温柔的把药涂在自己膝盖上。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黎羽茜抬头看了薄忻言一眼：“肯定特疼。”
“也没那么疼。”薄忻言亲了亲黎羽茜的眼睛：“我没事儿，好宝儿快别哭了，眼睛都肿了，心疼死我了。”
黎羽茜拿袖子擦了擦眼睛，喘了口气：“嗯，我不哭了。”
“真乖。”薄忻言揉了揉他的脸：“一会儿多吃点粥好不好？我给你煮了新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过来亲一个。”
黎羽茜这时候就是个甜乖，她凑过去，在药油的味道里，他们进行了一个温柔的吻。
*
可能人类的本质就是恐惧医院。不管多小都是如此，去产检那天，平时都是乖乖的小宝贝让黎羽茜呕出了胆汁。
“这小王八蛋……”黎羽茜脱了力的坐在马桶上，浑身没劲儿：“今儿这是怎么了……”
“胃难受吗？”薄忻言皱着眉，摩挲着黎羽茜涨红了的脸：“茜茜？”
黎羽茜闭着眼，就等着缓过了这一阵儿，可是没用，她一口气没喘对，就又是一阵干呕。
薄忻言看她后背都发抖了，等她吐完了，抱着人去沙发上。黎羽茜挣了挣：“别……别吐沙发上……”
“没事儿，”薄忻言一手圈着她的肩膀，一手拢着她的膝盖，“吐脏了出去洗，你总在那儿弯着腰站着多难受啊。”
“败家玩意儿，”黎羽茜勉强笑了笑：“花那闲钱干嘛。”
薄忻言捋着她的头发，轻轻揉着她的胸口，问他：“还难受吗？”
黎羽茜摇了摇头：“就是……有点儿烧的慌。”
“再缓缓，再缓缓我们去医院。”
“嗯。”
他俩提前预约了，拿了号直接进去，这是第一回产检，薄忻言特别重视，就是在大夫前面他也是搂着黎羽茜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。
黎羽茜有点儿不好意思，偶尔仰脸看看薄忻言，耳朵尖儿发红。
“大夫，”薄忻言拿着一堆化验单，问：“我家这位，平时妊娠反应都挺有规律的，但是今儿早上也不知道怎么了，就吐的特厉害，胆汁儿都呕出来了，这怎么回事儿啊。”
“妊娠反应每个人都有不同，”大夫解释说：“也很少会有规矩。这个没有办法，只能说，孕期人跟家属都仔细着，只要是能吃的进东西，不要过瘦或者过胖，就没有大问题。”
说着看了看黎羽茜，说：“黎小姐还是有点儿偏瘦了，咱们除了得注意孕期不能吃什么，也不能太挑食。”
“好嘞，好嘞。”薄忻言扶着黎羽茜起来，两个人一块儿跟医生道了谢，薄忻言小声唠叨她：“听见没有？不能挑食，人家大夫说你偏瘦。”
“我就是吃不下啊。”黎羽茜瘪瘪嘴，不想纠缠这个问题，伸手去拿那些化验单：“怎么这么多啊，要查什么啊？”
“超声，抽血作甲功、病毒性肝炎、肝肾功、血尿常规，”薄忻言大概的看了看：“还不少，这样，咱先抽血，然后吃点儿东西，好不好？”
“抽血啊。”黎羽茜看了看自己的胳膊：“抽血可疼了。”
“忍忍，好不好？”薄忻言搂着她：“我守着你，甭害怕。”
“咱先去超声吧，行吗。”黎羽茜戴着口罩，抬头看着薄忻言：“我想先看看小宝贝。”
“咱先抽血了就能吃东西了。”
“我不饿，”黎羽茜扽了扽薄忻言的手指头：“我想，想先看看咱们的小宝贝……”
这小模样跟小奶音都太惹人疼了。薄忻言这时候很难保持原则，犹豫了大概两秒钟，就带着人去超声室了。
超声室里是个阿姨，看见小两口进来，笑眯眯的：“单子呢？”
“这儿，”薄忻言递了单子，扶着黎羽茜躺下，给她撩开衣裳。“大夫您看这样行吗？
“行，别紧张，没事儿，”阿姨拿凝胶涂在黎羽茜的肚子上：“这也不疼，就是让你们爸爸妈妈跟孩子打个照面儿。”
话是这么说，但是黎羽茜和薄忻言还是握紧了对方的手，尤其是薄忻言，他紧张的脑门儿都是一层细汗。
很快，那个小小的灰白屏幕上就有了图样，阿姨拿着仪器在黎羽茜肚子上慢慢的移动，薄忻言盯着那个屏幕，可是什么都看不懂，就轻轻摩挲着黎羽茜的骨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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