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、初次试探剑从天来
看热闹的人有很多。
他们不是看柳随风的，他们是看杨无邪的。
杨无邪是名人，即便北丐帮帮主乔峰、慕容世家的慕容复先后已抵达了汴梁，他也是汴梁城中数一数二的名人。
他是名人，可见到他的人不多。
他一向很低调，因此看到过他的人不多。
可这次他不低调了。
无论什么人带着一批江湖人士坐在汴梁城的城楼上，身侧还有两位守城将士陪侍在左右，这个人都不可能低调的起来的。
杨无邪不是个很高调的人，如今他偏偏高调起来了。
他要瞧一瞧柳随风，籍籍无名的柳随风。
柳随风是个无名的人，可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，也是个很危险的人。
——杨无邪一向注意这种人，一向拉拢这些人，他也一向喜欢杀这种人。
他行的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，不到十成把握他绝不出手，因此他从没有败过，也从来没有让苏梦枕失望过。
这次他不是来杀柳随风的，他从不杀没有见过一面的人，这样的杀人他没有把握，何况他根本不知道柳随风来干什么的，而且他也总算知道柳随风似乎和三湘龙五认识，不久前龙五就和柳随风见过一面，那是在柳随风离开大隋之前。
柳随风的资料他都记得很清楚，而且也都得出了自己的评判，可不管如何他还是想见一见这个人。
因此他还没有睡，即便他已很想躺下睡觉了。
柳随风很威风，也很鹤立鸡群。
无论什么人不坐在马车上，而选择站在马车上，这个人都不能不鹤立鸡群，何况刚才在一瞬之间，没有人瞧见他到底用什么法子杀掉了想要杀他的四个人。
他也就更不能不鹤立鸡群了。
他没有见过杨无邪，这是他第一次见杨无邪。
可他瞧见杨无邪的时候，就已知道杨无邪就是杨无邪。
马车没有立刻进城，而是在门口就已停了下来。
这时候他已瞧不见杨无邪了，杨无邪已下了城楼，很快走出了城门，走到了他的面前。
这时候他才第一次瞧见杨无邪。
杨无邪是个很英俊的人，即便他左边面颊上有颗很大的黑痣。
他的气质很儒雅，看上去面色不太好，似乎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，他走到柳随风面前的时候，柳随风甚至感觉杨无邪就如同一阵风吹到了他的面前。
杨无邪的眼睛很清澈很冷静，柳随风望着杨无邪的时候忽然响起很久以前在深山中遇上的虎豹，一样的从容一样的冷静，这是不是说杨无邪已将掌控了一切呢？
掌控了他的一切。
他在思忖，可杨无邪忽然已笑了。
他居然对着柳随风拱了拱手：“柳先生。”
看热闹的人不少，这些看热闹的人原本是小心议论的，可此时也已闭上了嘴巴。
他们瞪大眼睛盯着柳随风，仿佛再一次重新认识了柳随风一样。
他也愣住了，他没有想到杨无邪居然如此给面子，才一见面就如此行礼。
柳随风叹了口气，望着杨无邪：“杨总管，你见过我？”
杨无邪摇头：“我们从未见过。”
柳随风道：“我们没有见过，你为什么忽然如此礼遇我？”
杨无邪看着柳随风：‘因为你是个很有本事的人，对于很有本事的人，金风细雨楼一向很尊敬。’
柳随风笑了起来。
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，很迷人。
他那张平凡的面庞此刻也开始有种说不出的英俊。
可他很快就没有笑了，他看着杨无邪：“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很有本事的人？”
杨无邪微微一笑：“能够在一招见杀死柳州四鬼的人可并不多，但你偏偏做到了。”
柳随风望着杨无邪：“你瞧见了？”
杨无邪点头：“我似乎瞧见了，而且我也知道你很有女人缘。”
他说着又已瞧了车厢一眼。
柳随风忽然沉默了。
他过了半晌才慢慢开口：“那你能不能告诉我，你有什么是不知道了？”
“有。”
“什么？”
杨无邪一点点收起了小气，他望着柳随风：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来到汴梁？”
柳随风笑了起来，他慢慢道：“看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，很好，实在好极了。”
他说着就要从杨无邪的身边走过去，只可惜他走不过去。
寒光两闪。
柳随风才走了两步，他的面前就已出现了两口刀，
这两口刀挡住了他的路，也似乎要斩断他的头。
柳随风只有站住，他转过身望着杨无邪：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杨无邪慢慢道：“我也不想干什么，我只想请柳先生吃一顿饭。”
柳随风叹了口气：“我能不能不去？”
“大概不能。”
柳随风摇了摇头：“好吧，那我去，不过不管如何你都要先让我进城，否则我即便去了，你或许也去不了了。”
“哦？”杨无邪看着柳随风：“我为什么去不了呢？”
柳随风抬起手，手中忽然多出了一口剑。
剑闪，寒星现。
剑出，刺咽喉。
剑没有刺进咽喉，可剑已至咽喉。
柳随风捏着剑，稳稳的捏着剑。
他轻笑看着杨无邪：“你现在是不是已明白了？”
“是的，我现在似乎也已明白了。”杨无邪说完这句话，他也生出了手，手随随便便就已捏住了剑尖。
随即众人就瞧见杨无邪的手以及柳随风的剑都开始颤抖。
一种没有任何规矩的颤抖。
可柳随风的手还是很稳，如一座山立着。
柳随风的手没有任何动作，手臂也没有任何动作。
有动作的是剑，是杨无邪的手。
他那苍白的面色已有些红了，那不是红润，而是一种因震惊而流露出来的惊讶。
半晌，杨无邪松开了剑。
他低头瞧着手心中的一道剑痕，叹了口气：“我很少错，可这次却错了。”
“你哪里错了？”
杨无邪盯着柳随风：“我不应当来见你，我应当请那个人来见你。”
“那个人？”
杨无邪盯着柳随风，他的眼中已有了尊敬甚至崇拜之色，一字一句缓缓开口：“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。”
杨无邪盯着柳随风，慢慢道：“以你的本事足以请苏楼主来见你。”
柳随风不说话了。
他已听见其他人忽然沉默的惊讶眼神。
他也已明白今日之后，他已成为汴梁城中极其有名的人了。
可这时候出现了一口剑。
剑是从天上来的，天上刺下来的一剑。
这一剑仿佛是天神挥出的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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