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文雨愣了愣，看着他，没说话。
马建华接着说：“我问了几个工人代表，他们说现在一天最多拿原来三分之二的钱，心里不痛快，不如慢慢地干，至少不会裁人。”停了停，“我和几个部长总监商议，计划找两个典型立威。”
萧文雨想了想，“你把工人代表、组长、班长和车间主任、经理、部长们叫过来，我给他们开会。”
马建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：“这是我的工作，怎么能麻烦你呢？”
刘家慧插言说：“萧主席想一个公司一个公司地安抚工人们的情绪，南天服装是第一家。”
马建华感动地说：“谢谢萧主席。”
工人代表、组长、班长、车间主任、经理和部长、总监们在会议室坐下，萧文雨和马建华刘家慧坐在主席台上，“大家好，这次突发的疫情，打乱了我们整个年度的计划，也给我们带来了经营危机，马总奉集团的指示，减少生产，你们有什么想法，尽管提出来。”
工人代表甲站起来，“萧主席，我们很多工友家庭困难，原来靠加班能多生产几件衣服挣钱养家糊口，们不是没订单，既然有订单，怎么不叫我们加班呢？”
萧文雨看看销售部部长王磊，“王部长，自从3月12日世界卫生组织发出全球警告以来，我们出货量有多少？”
王磊急忙回答说：“萧主席，以往我们月出货量差不多5000万件，但疫情以来，客户要求我们延迟交付，上个月出货量仅仅2000万件，剩下的都在仓库积压着。”停了停，“这个月尽管减少了生产量，乐观地说，至少也要积压2000万件。”
财务部部长张立功也说：“现在有了疫情，已经交付的服装客户也要延迟付款，何况没交付的服装呢？”
萧文雨看看工人代表甲，“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，你知道这5000万件衣服值多少钱吗？这些是公司的流动资金，现在我们减少生产，至少能留下一些流动资金给大家发最低工资，一旦流动资金耗光了，公司拿什么发工资？”
工人代表甲额头出了汗，“再停下去呢？”
萧文雨苦笑着耸耸肩，“疫情持续到什么时候，带来什么样的后果，我现在不能下结论，但我向你们保证，至少半年之内，即便我去银行贷款，也保证给你们发最低工资，但也希望工人们与我们一块共同扶持、度过危机。”
马建华插言说：“萧主席为了给工人们发工资，已经从银行贷款了。”
工人代表甲不好意思地擦擦汗，说：“萧主席，我们错了，我们回去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，即便我们饿一顿饱一顿，我们也留下和集团共渡难关。”
会议结束后，萧文雨留下马建华和部长总监们，“这次疫情，大家不能回家、不能外出，钱也挣的少了，必然有点情绪，你们要好好地做他们的思想工作，不要动不动想杀鸡骇猴，谁露头裁掉谁。是呀，现在整个行业不景气，裁了他们，他们出去不好找工作，但将心比心，今天我们不能与他们共患难，以后谁愿意与我们同患难呢？”
生产部长黄维恩惭愧地说：“萧主席，他们叫的凶了，我们想找几个典型处理了，然后警示其他人，你和他们推心置腹地谈了公司面临的危机，反而叫他们心甘情愿地接受。”
萧文雨笑了，“裁员非常简单，大不了疫情结束了再招一些工人补充进来。但我们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，我们必须有社会责任感，尤其是面临困难的时候，我们更应该替社会替国家分担一部分压力。”
又过了两天，萧文雨到了南天建筑的一个工地，这个工地是景军峰在管理，萧文立接了他的电话，也来了这个工地。
萧文雨叫来景军峰，问：“军峰，工人们都听话吗？”
景军峰愤愤地说：“听话个屁，一说老家封村了，他们立即急了，生怕回不去了，一个不留神，偷偷地溜了出去。昨天晚上，又有三个工人溜了出去，想乘车回家，被联防队的人逮着了，送了回来。我找了两个房间，安好窗户和门，把他们都关在里面，军伟带人在外面守着。”
萧文雨想了想，叫景军峰把所有工人都集合过来，他来给大伙讲话。景军峰急忙叫两个工头喊工人们过来，
这段时间，疫情闹的非常凶，工人们个个人心惶惶，他们给老家打个电话，老家都被封了，他们顿时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家寡人。听工头说萧文雨和萧文立来了，急忙围了过来。
萧文立拿过一个喇叭，“兄弟们，我知道，你们也想回家，但你们给家人打个电话，老家也被封了，不许人们回家，你们回了老家，也进不了村，和留在这儿有什么不同？”
工人甲插言问：“我们要是被传染了呢？”
萧文立笑了笑，“你们也知道，路上是最容易被传染的，你们留在工地上，咱们只要不出去，反而安全一些。”停了停，“我已经叫人买了测温仪，每天早上，大家都测一下温度，如果有发烧的，立即送往医院。”
工人乙也问：“我们吃饭呢？”
萧文立笑了，“我已经安排了厨房的几个师傅，他们出去买菜的时候，都戴几层口罩，一天给他们测几次体温。”
工人丙说：“我听说，甘草和老醋能预防非典。”
萧文立暗暗笑了，“好，我立即叫人买一些甘草回来煮水给大家喝。”
工人丁问：“是不是疫情不结束，我们就不能回家了？”
萧文立笑着回答说：“你们现在回家，不管乘什么车，接触的外人多了，感染的概率也大了，万一感染了，回了家，要牵连一家人。如果事态严重了、恶化了，工程一直不能复工，你们想回家，我包一辆车送你们回家，吃的喝的我们都带足，一路上尽量少和陌生人接触，最多回家隔离几天罢了。”
工人们原本很愿意在南天建筑干活，现在闹疫情，老家又封村了，心里不踏实，所以想回家看看，一听萧文立这样说，也安心了，纷纷散去了。
景军峰叫食堂多炒几个菜，他陪着萧文雨和萧文立兄弟俩吃饭，“文立，今天你做的非常好，我建议你把今天的话传达给所有工地，这个时候，稳住他们，不要给我们和他们家人添麻烦。”
萧文立笑着说：“没问题，我立即推广下去，安稳住人心。”
景军峰插言说：“这样停工下去，他们早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，不如给他们一点活干干。”
萧文立苦笑着说：“这个疫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，我们现在多留点钱，也能多撑一段日子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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