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度站在陈涛面前的时候，豪格已经没有当初的锐气。
险山镇的确是个很神奇的地方，尤其是耿荣祥的政训局，大概是陈涛在这个时代最为值得骄傲的创造。
而此时的豪格，就是政训局不遗余力改造的结果。
陈涛指了指面前的位子道：“坐吧，不必拘束。”
豪格坐下来，便听陈涛问道：“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？到山海关有些日子了吧？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？如果有，就跟我说！”
豪格连忙说道：“回大帅的话，您对卑职已经是很照顾的了。卑职这些日子一直在休息，没事的时候也上街去走走。不过，到底没有险山的时候那么舒服。”
“哦？具体说说呢？”陈涛状似随意的问道。
豪格说道：“具体说来，其实也就是，在险山的时候，卑职替大帅您管理着骑兵的训练事务，而到了险山之后，这边在加紧编练步、炮兵，对于骑兵，还没有正式开始编练。而且，卑职没有得到您的吩咐，并不敢随随便便越俎代庖，干涉各部军务。所以，最近着实都闲得很，没有什么事情可做。”
陈涛笑道：“想不到，你还是个工作狂？还记得吗？你刚到险山的时候，可是一点儿都不愿意为我出力。曾经利用各种方式抗议！后来，还曾经试图行刺我？现在怎么转了性儿了？”
豪格起身，对陈涛回答道：“大帅，之前是卑职太不懂事。大帅麾下的待遇，是卑职在金国的时候未曾体会过的。当时不懂得，还以为大帅只是借故在向卑职示好，邀买人心罢了，是以，当初觉得厌烦，现在却知道了，那是大帅爱兵如子的一片真心。”
“行了，不必恭维我。”陈涛点点头，示意豪格坐下，“今天叫你来，其实，就是想听听 你对我们双方交战的看法。你也知道，和平毕竟是暂时的。只要双方还继续以这种方式存在，那么，就永远不会停止战争。但是，战争嘛，总是有损耗的。无论是对你方，还是对我方来说，都是越早解决得越好，你说呢？”
豪格重新坐下来，对陈涛点头道：“大帅所言甚是！前些日子，政训局的耿大人还跟卑职聊过。说到关于大明与金国之间的战争，纵览古今，哪怕是一时得到了天下，也会在转眼间失去天下。这天下终究不该我们去坐，与其白白的争斗，又不会有好结果，还真是莫不如早早的结束。”
陈涛对此倒是有些意外。
远的不说，元朝统治中国就长达二百余年。
如果举这个例子的话，那么，草原民族征服大明，也并非是没有任何依据的。但耿荣祥居然能够说服豪格，相信他们是绝无胜算的，这绝对是一个陈涛没有想到的事情。
不过，豪格说的，未必就是他心中想的。
陈涛挑了下眉毛，继续问道：“那么，在你看来，你爹会不会和你有一样的看法呢？”
豪格当即摇头，叹气道：“父汗是一个很固执的人！早在祖父在世的时候，他就已经在谋划着自己将来即位，统领三军的事情了。而多次与大帅为难的，也并非是祖父的本意，而是他从中挑嗖。只不过，大帅天纵英才，他并没有能够占到任何的便宜罢了。父汗的梦想就是率领八旗铁骑，一统中原，饮马黄河。不达成这个心愿，他怕是死都不会瞑目，又怎么可能在活着的时候善罢甘休呢？”
听他这么一说，陈涛便摇头道：“这可就麻烦了！我一直想着，可以在谈判桌上拿到的，是不是就不要多兵戎相见的好。可是，既然如此的话，那么，不动兵戈，怕是不可能咯？”
豪格叹了口气，“的确如此！”
陈涛摇头道：“那就麻烦了！如今我刚刚接手辽东，千头万绪都纷乱得很，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搭理北边的乱事？最近，间谍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，你怕是也已经知道了的。你爹已经出招了，你觉得，我是应该以其人之道，还治其人之身。还是应该想些其他的办法呢？”
豪格道：“大帅莫要跟卑职开玩笑了，您早有定计，又何必问卑职呢？”
“我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。”陈涛固执地再次发问。
豪格无奈，想了想，答道：“大帅，其实，任是谁都猜得到。大帅您其实并不喜欢在谈判桌上解决问题。如果打得过，您一般都是直接在战场上消灭的不是吗？这几次，都是您把我父汗直接从战场上打下去，逼着他走到谈判桌上的。不是吗？”
“好！能看出我的性格来，也算是你细致观察了。”陈涛笑道，“这样吧，既然你这么坦诚相待，我也不好再藏着掖着。其实，是这样的。你知道，山海关最近在编练新的整编部队。但唯有炮兵、工兵以及其他兵种，都在建设中。唯独独立的骑兵，我还没有选主帅，自然也没有开始征召士兵。不知道，你有没有这个意图，帮我扛起这个担子呢？”
“我？”这一回，轮到豪格傻眼了。
他是真的没想到，陈涛居然会将他定为是候选人。而且，可能还是唯一的候选人。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，同时，却也不禁在想，陈涛的葫芦里头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？
按理来说，他应该找个信得过的人才是，怎么会想到找自己呢？
万一没玩儿好，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？
陈涛眼睛都不眨一眨的看着豪格的反应，豪格想了半天，才终于问了出来，“您相信卑职？大帅，您别玩儿了，卑职自己都不敢相信您会相信卑职。”
“用不用你是我的事情，想不想被我用是你的事情。豪格，别跟我耍心眼儿。你是怎么想的，我可以猜。我是怎么想的，你最好不要猜。否则，后果严重。”
豪格听罢，愣了愣，半晌没再说话。
陈涛也不催他，低头自顾自的喝茶。
启用豪格，算是极为大胆的尝试，但如果尝试好了，却是一招不错的棋。关键在于，怎么去管住这步棋。
——内容来自【咪咕阅读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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