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在诈她。
不料赵树兰根本不吃这一套:“怎么,动用私刑屈打成招?你们有这个胆子吗?”
李风云摇摇头:“我们不会那么做的,我们只是陈述事实讲道理,赵耀已经成年,有自己的思想,他自然会权衡其中的利弊,知道只有尽快坦白才能从轻发落。”
赵树兰理都不理李风云。
李风云吃了瘪,也不灰心,继续道:“赵树兰,第一次来警局的时候,听到赵耀酒吧里查出赛洛西宾,当时你的反应可是很有趣啊……”
赵树兰脸色微变,眨了眨眼,这是在掩盖。
“有什么有趣的?”
“你慌了,情绪激动,说话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,你说,‘赛洛西宾?怎么会这样?赵耀的酒吧里有赛洛西宾?’这个细节你可还记得?”
赵树兰努了努嘴,反问道:“我是医生,知道那种药的药效,听到药名后有点激动,那又怎样?”
李风云:“刚刚徐队在说到你们医院丢失的药物就是赛洛西宾的时候,你的反应还是很激动,为什么?”
赵树兰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徐浩青,说:“我只是觉得奇怪啊,因为我在医院工作,也接触过赛洛西宾,可并不知道医院里丢过那种药,所以奇怪,人在感觉到奇怪的时候,当然会有些不一样的反应,这能说明什么?”
“这说明,你根本没想到,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查清楚,你儿子赵耀酒吧里的赛洛西宾,来自你们医院!你更没想到,自己从医院里偷出赛洛西宾给赵耀,让他掺在酒里以吸引更多客人的阴谋,被我们发现了!赵树兰,你老实交代吧,那边赵耀已经认罪,他说你是主犯,他只是从犯,现在认罪还不算太晚,再说了,你们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,早点招吧。”
李风云还是在诈她,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,真的是赵树兰母子所为。
但我们也只能这样试探一下,指望徐浩青来审赵树兰,那完全是指望破鞋扎了脚——指望不上……
不料在听了李风云这些话后,赵树兰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。
这笑容好奇怪……
像是,如释重负的笑?
我感觉很困惑,为何李风云说她偷了医院的赛洛西宾、说赵耀为了吸引客源在酒里下药,她会露出这样的笑容。
按理说,如果她的心理素质不够强大,在听完李风云的话后,应该会躲躲闪闪或者掩盖一下自己的情绪。
可是她没有,而是露出了类似如释重负的笑……
徐浩青也挠挠头表示不解。
李风云更是愣了,问:“赵树兰,坦白从宽,你笑个什么劲?”
赵树兰: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?再说一遍,医院丢药的事儿跟我没有关系,酒吧里的酒被人下药,也跟我们母子毫无关系。”
李风云:“还不肯招?”
赵树兰:“这么跟你们说吧,退一万步来讲,就算是我偷了医院的药,就算是我儿子赵耀为了留住客人在酒里下成瘾的药,我们也绝不会使用赛洛西宾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先来说说赛洛西宾的成瘾性,这种药物具有明显的神经毒性,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人上瘾,但是比起杜冷ding、da麻、ma啡这类阿片受体激动剂来说,效果不知差了多少,我是医生,对成瘾药物的药理学、毒理学自然很清楚,我何必用赛洛西宾呢?”
这算什么道理?
李风云:“你这个解释,不觉得太牵强吗?”
赵树兰继续说:“听我说完。为什么我不偷赛洛西宾?因为几年前,那时候我还在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做主治医师,我收了个病人,病人得了一种怪病,当时连那种病是什么都不清楚,患者有癫痫发作的迹象,以为是单纯的癫痫,就按照癫痫治疗。”
“可是慢慢发现,治疗癫痫的药物对他并没有作用,病人的症状还有进行性加重的特点,到了后来连智力、肢体运动能力都受到影响。全院会诊大讨论后认为,病人的病超过了我们的认知,需要转到上级医院,可是问题是,那个病人没钱,他家属表示,如果转院,病人要么死在转院的路上,要么死在转院排队的路上,上级医院全国各地的病人都去就诊,病床有限,以病人的条件和经济状况,就算勉强能排上队,也没钱继续治疗。”
“实在没有办法,院领导也不再建议病人转院,医者父母心,当看到病人家属绝望无助地跪在医生和院长面前的时候,院长决定免除病人医疗费,尽最大努力治疗。”
“可就算免除了医疗费,病人的症状也已经很严重,并没有因此有所缓解。那是我见过听过的最奇怪的病,明明是癫痫的表现,却影响到智商和肢体,在癫痫不发作的时候,他的情况也很差。查阅大量资料、在各大论坛交流后,我们科室认为,这位病人所患的是一种罕见病,在当今医学发展中尚未命名的一种病。”
“类似的病人,美国医院曾经报出过,国内没有明确病例,也没有完善的治疗方案。所以,我们只能尝试,看看如何治疗才能起效果。”
“当然,尝试治疗的难度很大,危险很高,我们跟病人以及病人家属沟通后,病人家属表示,同意我们用从未使用过的治疗方案进行治疗。那时候病人他儿子也是医学生,懂得不少相关知识,他也同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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