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医生换了一首欢快的音乐,点点头道:“我听懂了,舒靖,你曾经亲身经历过一些事,那些事你记得很清楚,但是你忽然发现,那些经历完全无法跟别人分享,不管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,都不能分享出来,是这样吗?”
我认真点点头,他好像真的懂我在说什么了。
“那么这样吧,你先不用尝试跟我分享,我问你答,如果对,你就点头,如果不对,你就摇头,试试看这样能否让我获得那些经历的一些信息。”
我点点头,没有说话,嗓子已经有些不听使唤。
“那些经历,据你现在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,对吗?”
对,我点头。
“听你的描述,那晚上你收到了一张纸条,纸条上写着‘一别十三年、还记得我吗’,说明那些经历是在十三年前或者更早之前发生的,对吗?”
对,我点头。
“也就是说,那时候的你,也就十一二岁,甚至更小,对吗?”
对,我点头。
“直到现在,那些经历你都还记得很清楚,对吗?”
对,我点头。
“那些经历对你来说,并不是快乐的,对吗?”
对……吗?
我想了想,跟那个人认识的那六年,大概是我这半辈子最快乐的时光。
我用力摇摇头。
林医生脸上露出些许疑惑,等了一会热才继续道:“那些经历对你来说是很快乐的,对吗?”
对,我点头。
“你常常会回想起那些经历,并从中得到快乐,对吗?”
对,我点头。
“你的那些经历,知道的人并不多,对吗?”
知道的人,也就我和那个人吧,其他人包括我父母也不怎么清楚。
对,我点头。
“除了你之外,知道你那些经历的人,只有一个,对吗?”
对,我点头。
“就是他给你留了纸条,对吗?”
对,我点头。
“你想见到他,对吗?”
对,我点头。
“你想尽快见到他,对吗?”
对,我点头。
“最好现在就见到他,对吗?”
我犹豫了。
现在我正在医院心理科接受相关治疗,自己的情况不是很好,先是重复的发展性的噩梦缠身,又是时间感知障碍,现在居然连那些经历都说不出口,这些奇奇怪怪的毛病,让我感觉有些自卑,有些羞愧。
“劦”组织扬言要收拾我们,在跟这个组织的战斗中,我们常常处于劣势,到现在,对那个组织的了解还很有限。
我需要帮助,需要那个人的帮助,可是为何,我不想现在就见到他?仅仅是因为自卑,还是因为“劦”组织杀伐果断冷血无情,怕连累他?可是他明明已经回来了,以他的能力,没准儿已经查到一些“劦”组织的秘密……
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医生这个问题,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。
“你想现在就见到他,对吗?”林医生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。
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。”我不知道,真的不知道。
我想点头,脖子却不听使唤,我想摇头,脑袋却动弹不得。
“你是觉得现在自己的状态不好,不合适见他,对吗?”林医生又问。
我尝试了几次,才艰难点了点头。
“嗯,那你很想念他,对吗?”林医生问。
对,我点头。
当然想念他,他是我童年时最亲密的玩伴,也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优秀的人。
可是就在我点头的一瞬间,几滴眼泪居然毫无征兆地、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。
我摸了摸流出的泪水,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流泪……不应该啊,林医生的问题并不算尖锐,我的确想念那个人,可为何在我点头的时候,会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水?
难道我病得很严重,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?
林医生也愣住了,停了十几秒钟,才递来纸巾,让我擦擦眼泪。
擦干净泪水,我指了指开着的窗户:“风有点大,吹到我眼睛了。”
说是这么说,可是窗帘纹丝不动,根本没有风。
好在这眼泪来得快,去得也快,很短的时间内,眼泪自己止住了,没有让我继续尴尬,却给我带来更深的疑惑。
我很想念他……我很想念他?
见我缓过劲儿来,林医生尝试着问:“可以继续吗?”
“可以,林医生,不好意思。”我故作平静说。
“咳”,林医生清了一下嗓子,才说:“那么,你做过对不起他的事,对吗?”
我愣住了。
对不起那个人的事?没有吧……
我只是拿着他制作的玩具去炫耀,谎称是自己制作的而已,他也知道的,这种事算不得对不起他吧?大多数的时间里,我们都是待在一起聊一些深奥的话题,尽管我听不大懂,却也跟着他的思路思考,要说对不起他的事,我应该没干过。
可是,我为什么没能坚定地摇头,告诉林医生,自己没有干过对不起那个人的事?
“舒靖,你做过对不起他的事,对吗?”林医生又问了一遍。
迟疑了十几秒后……
“去你妈的林成辉,别特么瞎比比,老子没干过对不起他的事,你特么什么都不懂!”我猛然站起身,双手用力捶打桌面,浑身发抖,声音近乎歇斯底里,脑中一片空白,不知为何,只觉得眼前的林医生无比的可恶……
……
我不清楚过了多久,自己才恢复思考,也不知道李风云是什么时候进来的,更没有意识到,在我暴走的时间里,林医生说过什么做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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