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章活佛找到了七具尸体,一男六女。
“这郑大人是得罪什么人了,怎么被人灭了满门?”围观的人开始讨论。
“不清楚啊,近日里京城来了大量奇怪的人,我听人说,那些都是飞天遁地的修行者,跟咱们平头老百姓不一样哩。”
“你是说,是那些人杀了郑大人?”
“我猜多半是他们干的,我路过的时候,大火才刚烧起来,我壮着胆子进去看了看,身穿官袍的郑大人脑袋都碎了,他那六房如花似玉的妾室也身首异处,唉,下手的人可真够狠的。”
“那会儿我听到惨叫就过来瞧,结果看到一个半大孩子从郑大人的屋顶上飞走了……”
“对对,我也看到了,那孩子头发很短……”
人们七嘴八舌讨论着,阿章活佛的内心则如坠冰窟。
他看过郑英南的尸体,认出轰碎郑英南脑袋的那一拳,出自他的成名绝技“裂空拳”。
阿章活佛已经猜到,灭了郑英南一家七口的人,正是自己的爱徒建营。
官府前来灭火,阿章活佛失魂落魄地离开……
回到客栈房间,阿章活佛在桌上发现一张纸条,那是建营的笔迹。
“师父,多谢您十二年来的养育之恩,徒儿今晚为父母报仇而手刃仇人,双手沾满鲜血,自知无颜面对恩师,唯有浪迹天涯,望师父成全,如若师父有意清理门户,今夜子时城南三里之外的观音庙中,您来取徒儿首级便是,子时三刻后,若没见得师父,建营就此离去。”
看着建营留下的书信,阿章活佛叹了口气:“冤冤相报何时了?建营啊建营,为师一再强调在修习术法的同时,不要忘了佛法的修养,你非是不听……”
亥时,阿章活佛已经来到城南三里外的观音庙前,就看到月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挺拔地站在庙门口。
“师父,你果然还是忍不住来清理门户了。”建营背对着阿章活佛道。
“建营,为师此来并不是为了清理门户,只是想再看看你,孩子,你回过头来,让为师好好看看。”
建营转过身,两行清泪挂在脸上,他跪下来道:“师父,徒儿不孝,这些年来只顾钻研术法,从未将佛法放在心上,今日偶见仇人,难忍心头杀意,故假借身体不适为由,前往仇家府上手刃了仇人,建营自知愧对师父养育之恩……”
阿章活佛的眼眶也有些湿润,十二年来与建营相处的往事历历在目,他还记得那个雪夜,他从一众高手手中救下建营的时候,建营才是个四岁的孩子……
“为师记起来了,郑英南,正是十二年前那晚上追杀你父子的人之一。”阿章活佛道。
“师父,兵部侍郎郑英南,就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。”建营说。
阿章活佛摇摇头:“那晚你昏倒后,为师出去查看情况,你父亲修为高深杀出重围,似乎并没有死于郑英南之手。”
建营心里一惊,这些年来,他每次问起那晚上的事情,师父总是岔开话题,这是他第一次听师父说起,自己的父亲可能没有死。
“为师隐瞒多年,是不愿看你为找寻父亲而离开寺庙,为师知道,你若是知道你父亲没死,一定早就离开塔尔寺了,如今你杀了郑英南一家七口,这塔尔寺你是回不得了,以后行走江湖多加小心,愿你们父子能够早日重逢。”
听了阿章活佛的话,建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,然后站起身,转身离开。
“且慢……”身后传来阿章活佛的声音。
建营停下脚步,不自觉地攥紧拳头,心道师父反悔了,不愿放他离开?
建营正要转身,忽听身后传来破空声音……
回过身来,建营看到一柄短刀正迎面飞来,速度不算快,他一抬手,轻易接住这柄短刀。
短刀不过几寸长,刀柄处錾刻着一个精致的鬼头。
这柄鬼头刀,是当年父亲留给自己的。
拜入塔尔寺的时候,阿章活佛帮建营收起刀。
建营温柔地抚摸着刀柄上的鬼头,而后收起刀子,双手合十朝阿章活佛告别。
“孩子,你快点走吧,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,你杀了郑英南一家,莫要在此久留,以免惹祸上身,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,收敛一下你的杀气,若被为师知道你为非作歹滥杀无辜,为师就算追到天涯海角,也会将你清理门户。”阿章活佛说。
建营点点头,没有再多言,转身离开京城,开始流浪江湖,一面寻找父亲,一面寻找害死娘亲的仇人……
看着建营离去的背影,阿章活佛揉了揉眼睛,喃喃道:“这京城的风沙倒是不小。”
建营离开京城后,阿章活佛在城里盘桓数日,才去报到,他是密宗传人,按照规矩得去信奉藏传佛教的雍和宫。
雍和宫的赤巴记录下他的信息后,让他回去等待通知,如此又等了几天,终于收到圣上的召见。
这天一早,阿章活佛又来到雍和宫,在赤巴的引领下,进到宫廷。
与他同行的,还有藏地的几名高僧,到了宫廷,前面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,队伍中大都是修为不错的术士,也有几名浑水摸鱼滥竽充数的家伙。
阿章活佛知道,这是排队给圣上瞧病,其实他并不怎么懂得高深的医术,五明学中的医方明是他最为薄弱的方面。
他听到前面的人在议论圣上的病情,大概这些闲云野鹤惯了的修行者们并不顾忌这方面的议论,一些人聊得很是投入,丝毫不怕被圣上知道后引来杀身之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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