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羽叹气：“现在你理解我为什么惆怅了吧？”
齐成朔：“所以你就是来通知我这个消息的？”
陆羽：“那倒不是，我不是说了吗，感觉自己心灵受到了污染和伤害，颠覆了我对高科技的认知，所以需要升华升华，”
齐成朔点头，暗道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：
“所以你想怎么升华？”
陆羽顿了顿，言简意赅：“我要成立航天公司。”
……
齐成朔在近期关于陆羽的报告中，也看到过陆羽在水木大学演讲的汇总，知道他有这个想法。
只是齐成朔没明白，你要成立航天公司，跟我说干什么？我又不是航天专家。
齐成朔：“那你成立啊，又没人拦着你。”
陆羽表情有点古怪：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？”
齐成朔：“知道什么？”
陆羽：“任何超脱飞扬的思想都会砰然坠地，因为现实的引力太沉重了。”
齐成朔听得一头雾水：“别东扯西扯，你要说就说清楚点，别跟我打哑谜。”
陆羽有点心累：“我的哥，我要成立的商业航天公司，而且是私人性质的，你觉得呢？”
齐成朔这回听出来了，这是遇到难处了，不过具体是什么难处，齐成朔依旧不是很明白：
“我记得，官方早几年就开始鼓励商业航天公司发展了吧？”
陆羽此时算是知道了，对于国内航天领域这一块的了解，齐成朔就是个十成十的棒槌：
“你也知道是早几年，那你怎么不说早期阶段，部分企业有心往商业航天领域发展，还找不到自己的主管机构和部门，也不知道该向谁申报航天项目呢？”
……
齐成朔是真不了解这些，不过他也不怀疑，早些年可能真存在这些情况，只是现在具体是什么样，他也不怎么清楚：
“现在还找不到？”
陆羽头一次感觉跟齐成朔说话好累：
“现在能找到，但还是很麻烦，最重要的不在这里，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商业航天发展慢，而且比不过白头鹰那边么？”
齐成朔倒真想听听陆羽的见解：“你说说看，为什么？”
陆羽掰着手指：“刚刚那些就不说了，说说其他的。”
“尽管现在比以前好了很多，但民营企业想要获得航天技术的专利授权、发射场地、辅助设备的使用权等等，依然面临着很多问题和困难。”
“国内的商业航天，天生技术薄弱，而且各种资源缺乏，基本上所有的民营航天公司的火箭、发动机都是从头开始研发的。”
“行，技术转让这个我能理解，毕竟涉及到保密和利益相关，谁的技术都是砸钱研究出来的，不转让也无可厚非。”
“可哪家公司有那么雄厚的技术实力和资金实力，能从头开始，短时间造出大推力火箭？”
“竞争力不够，市场前景就不好，市场前景不好，能接到的卫星发射项目就有限，公司也就运转不下去。”
“而且航天领域的人才，不用我说，你也应该知道集中在哪儿。”
“你说说看，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，我们这些商业航天公司，想要发展得有多难？”
……
齐成朔沉默了片刻，他总感觉陆羽想说的，不是像表面这么简单。
陆羽说的或许是实情，国内的商业航天公司确实面临着这些问题，可这是国情决定的。
很简单的道理，官方支持，军方支持，可民营公司被渗透的概率和技术泄露的概率有多大？泄密了谁负责？
而且那些航天技术都是官方企业好不容易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，授权给民营企业，然后这些民营企业再回过头来和官方企业抢发射订单？
那既然这样，为什么不再多成立几个官方航天公司，养蛊嘛，谁还不会？
官方企业养得再大也是自己的，民营企业养大了，心里跟谁姓还不一定呢。
至于人才，人才就那么多，而且培养点航天人才不容易，当然先集中精力办大事啊，不然“天问”和“嫦五”是怎么来的？
齐成朔自己不懂航天领域，都能想到这些，他不相信陆羽都准备成立航天公司了，却不明白这些道理。
既然他明白还这么说，其中必有深意。
齐成朔：“你说这些，不会只是为了诉苦，说自己的难处吧？”
“其中的道理和逻辑，不用我多说，你肯定比谁都明白，别跟我说你不懂，我不信。”
“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，在打什么鬼主意，直接说，我懒得猜。”
陆羽抬头望着天花板，刚刚是觉得齐成朔理解能力差而心累，现在是因为齐成朔逻辑思维能力强而心累。
这才刚开了一个头，他就把你捋得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。
你说说你，这么精明，逻辑思维这么缜密，我还怎么忽悠你？
望着天花板上的一个个小圈圈，莫名的，陆羽比之前更惆怅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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