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觉得不是坏事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说圆滑，或许你觉得有些不顺耳。但你不能否认它有益，至少你想要实现的目标，没了它你是寸步难行的。”
“……”
叶珺倾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。霍南霆好似总有办法能够说服自己改变固有的观点。
如果不是她需要复仇，大概霍南霆也不会想要去提点。毕竟普通的情人只要好听的蜜汁儿样的话哄着就好，而叶珺倾或许需要的是面对黑暗的迅速成长。
他也不知道叶珺倾究竟有没有想通，不过以这个菇凉的资质，想通是迟早的事情。
叶远商棕红色的大门就在眼前，他也不再多说。伸出好看修长额食指和中指，自然弯曲成钩，有节奏的叩着那扇沉重的门。
“咚，咚咚……”
“您好。”
秘书固有的台词，抬眼瞬间便认出了霍南霆，叶远商方才还在吐槽这个未来女婿时间观念有问题，这人转眼就到了跟前。
他想起了那句说烂了的老话，然后挂上客气的笑，伸出手轻引向前方，道：
“霍总您来得正好，叶总也是刚到。刚还提及您呢，请随我来。”
房门打开，硕大的办公室有着中年人特有的沉重和古板。红色的木质家具配上背景墙上“海纳百川”的苍劲毛笔，像极了这个公司此前的前景，看上去辉煌灿烂，实际已经接近古朽。
这是霍南霆第一次进叶远商的办公室，之前商业合作，可没那么容易进他的房间。另一头的那个会客室他倒是常去，不过谈生意他也不拘泥于礼节。
“南霆，你来啦。”
叶远商几乎在第一时间起身相迎，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麻烦事，他也不至于这么客气地对这个女婿。
也是因为这次事件，竟然让叶远商再次想起，眼前的年轻小子可不止是霍氏集团的当家人，他还有着另一层含义，就是霍家现在唯一的子孙。
以吕蓉的年龄，要再生育怕是没什么希望了。霍启明再找个小的，估计家规一向严格的霍家也做不出来。
这小子可谓是独苗，珍惜到如果有个闪失，霍家定会倾尽全部力量去营救他去报复伤害他的人的主儿。
别看叶远商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，心底那满腹的黑水不知又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了。
“叶叔，事情查的如何了。”
霍南霆点到为止的握手，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，而后直接开门见山奔着主题而去，似乎连坐下来的时间都等不及一样。
叶远商本就是个气量不大的人，笑颜瞬间有些僵化。但到底还是见过风浪之人，他嘱咐秘书泡点咖啡进来，便引着霍南霆坐下说道：
“查了，是个女的。”
这话霍南霆和叶珺倾都已经听过了，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。转过头仍然看着这位勉强能称得上长辈的男人，期待他说出点更有营养的话来。
“本来太黑没看清楚，但我又让他们查了白天的监控。”
见霍南霆和叶珺倾没有多问，他只好自顾自地说下去。好在调查有了点儿眉目，还不至于什么交待都拿不出。
看了叶珺倾一眼，叶远商的眼神里说不出的复杂，微叹一口气，才道：
“跟着你进来的，保安都不认识，事关两家的名声，我又实在不好报警，只能暗中再查。不过，珺倾，你究竟惹了什么人？”
叶远商的语气说不出是担心还是责备，或许两者都有，找的理由也冠冕堂皇，可就在场的两人听来，却有着说不清的滑稽。
不过光是这个答案，已经多少能够确定点东西了。叶珺倾的仇家除了叶远商就是叶葇，看叶远商的样子或许是还没想到。
不过现在的她，倒是不介意给自己父亲一点小小的提示。
“我也想知道啊，爸爸。我的圈子一向都窄，认识的人就那几个。您说，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最看不惯我呢？”
叶珺倾明明说得满腹委屈的模样，可是那双眼睛却是透着精明的亮直逼对方。那疑惑嘟嘴的样子看起来蠢笨至极，可眸子里却像是有着洞察人心的光芒。
叶远商没来由地一突，心跳感觉都慢了半拍。他不知道这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，但旋即他本能地板着脸沉声回道：
“我怎么知道？！你们年轻人的社交我不清楚，总之别和你妹妹……”
叶远商本来想教训下叶珺倾，然后将心虚揭过去，可当提到叶葇时，他突然就停顿了下来。直到这时，他才惊觉，叶珺倾说得在理，看不惯她的就那么几个，而这事情现在怎么看怎么像极了是叶葇的手法。
或许叶珺倾还会对整个事件有些疑虑，但叶远商却从不怀疑自己那个“爱女”的蠢笨，至少在他看来，这一桩桩件件哪件都是蠢事。
尤其是今早，他刚刚得知那个蠢货和医院的护士昨晚吵得不可开交。还没等他过去，就已经动用关系将护士给辞掉了。
光是想到这种燥郁，他都觉得叶葇的嫌疑呈指数攀升。
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，如果真是，自己还要不要查下去……
“什么？”
叶珺倾继续装傻，成功打断了叶远商的思绪。她知道，叶远商已经想到了什么。
“没什么，叫你别和她一样到处惹事就好。”
叶远商沉着脸依旧警告着叶珺倾，他不打算告诉对方自己的猜测。所有的结果还是调查清楚了再来掰扯也不迟。
可叶远商似乎忘了坐在对面的霍南霆，几乎在他话音刚落，霍南霆就懒洋洋地反驳：
“我可不觉得珺倾是个惹事的人，不乱逛也没那么多歪心思，关键她还足够坚强，至少身心健康乐观向上。既然您说是针对的珺倾，那我也得好好查查，到时候我和您互通有无，争取最后能商量个处置方法来。”
当着他的面说叶珺倾，即使是叶珺倾的生父，霍南霆也绝不允许。暗有所指的夸着叶珺倾的好，又直指事情的要害。他不介意叶远商隐瞒，一次给够了足够的警告。
说到最后霍南霆又抬头看到了那几个苍劲的大字。
直到这时他才看清，落款居然是叶远商的名字。这种盲目的自恋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另类的品味，这家人接触越久真的都会越觉滑稽。
“你……！”
叶远商不傻，什么都听得出来，他本想呵斥霍南霆的没大没小。却又实在挑不出什么刺儿来，人家夸自己的女儿，难道自己还能打脸不成。
深吸口气，他才总算转了话风。像是为了交待而交待，冷冷说道：
“放心，会给你俩一个满意的交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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