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氏下意识往许初暖那看了一眼，许初暖不言，用眼神示意徐氏说。
徐氏领意，清了清嗓子，“要一个会照顾人的老婆子。”
老婆子又问，“这短契，还是活契的？”
许初暖对这个不懂，好奇地望向一旁的徐氏。
徐氏察觉到许初暖的目光，嘴角微扬，同许初暖解释短契跟长契及死契的区别。
这三种契约里面，死契的价格最贵，短契最便宜。
许初暖在徐氏一番科普后，恍然大悟，出言要死契的。
徐氏也觉得死契的好，死契表示这人一辈子都是许家的，没有许家的允许不得离开，也就不怕人背叛。
老婆子得知姑嫂两个要死契的后，心底乐开了花，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，“这死契的价格……”
“多少？”许初暖的预算是十五两银子，多了她就到别家看。
“这……”老婆子故装扭捏为难。
许初暖见状，把头靠在徐氏肩上，偷偷翻了个白眼。
“多少银子？”
“一口价，十两。”
十两银子，符合许初暖心中的预期价格，但……她觉得这价格还能在往下降降，就道：“在少一点呗。”
老婆子看了许初暖一眼，拒绝她，“不行。”
“哎呀，老婆婆，你就便宜一点嘛，九两银子行不行？”许初暖一边说，一边观察老婆子的脸色，见她脸色有些松动，趁机又道：“老婆婆你要给我便宜一点的话，我下次还来你这买人。”
老婆子被许初暖说动了，她转头盯着许初暖，“此话当真？”
老婆婆，当然是真的，你这次给我便宜，下次我还找你买。”
老婆子侧目打量许初暖，瞥见她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，肉疼地应下，“那行吧。”
许初暖，“谢谢老婆婆。”
老婆子挥了挥手上的帕子，让人找了几个看上去精干的婆子来。
婆子们站成一排，任由许初暖挑选。
这是许初暖第一次买人，她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，起身走到婆子们的面前，问她们，“你们都会什么？”
“扫地，做饭，下地……”
“我会针线活。”
“我会做饭。”
“我以前在酒楼做工，会做菜。”
“我以前在庄子做工，会各种农活。”
……
十多个婆子，一一介绍自己。
徐氏看了婆子们好几眼，目光落在许初暖身上，“怎么样，有满意的吗？”
许初暖不摇头也不点头，捏着下颚不知在思考些什么。
徐氏见她在想问题，也就没有在出言，抬头扫了婆子们一圈，最后目光落在一低着头的婆子上。
她觉得那婆子有些眼熟，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。
徐氏在看婆子的同时，婆子们也在看她，当大家看到她身上穿的粗布衣衫时，好些人眼中流露嫌弃。
觉得徐氏家穷，自己买过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，就个个露出傲慢的神情来。
她们的傲慢被许初暖看在眼底，直接把那几个人拉入自己的黑名单。
许初暖望着神色正常的那几人，告诉她们自己家在乡下，家里条件不是很好，问她们谁乐意跟自己走。
空气突然安静下来。
有人鄙夷，有人思考。
在许初暖要放弃她们的时候，突然出现一道声音，“我愿意。”
说话的是名穿绿粗布衣衫的婆子，她低头走到许初暖面前行了个礼，“小姐，我愿意。”
许初暖看了她一眼，觉得她有些眼熟，“说说你为什么乐意。”
“我……老奴上半辈子受够了颠簸，下半辈子只想过的安稳。”
许初暖了然地点头，“你都会什么？”刚刚说话的人太多，许初暖只记了几个人会做什么，其余人都忘了。
“老奴什么都会。”她以前在大户人家干活，而那大户人家又是个压榨人的，府里的丫鬟婆子除了要会伺候人，还要各种活计精通。
“煮饭，洗衣服，那些都会？”许初暖要求不多，只要会简单的家务活就行。
婆子恭敬地回答，“回小姐的话，老奴回的。”她不光会洗衣做饭，还会各种各样的绣活。
许初暖低头扫了眼她地手掌，待看到她手掌有层厚厚地老茧，“就你了。”
婆子跪下，“求小姐赐名。”
“这……”许初暖望向徐氏，询问徐氏怎么办。
徐氏拉过许初暖，同她解释说，她们那些人被新主子买下之后，都会要求赐新名，寓意重获新生。
“这样啊……”许初暖挑着下颚，脑子不停转，思考给婆子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，她想来想去都没想到，最后只好求助于徐氏。
“小暖，要不就让她叫她以前的名字吧。”徐氏做过丫鬟，多多少少了解些丫鬟婆子的心理。
许初暖觉得徐氏地提议很好，转身朝婆子道：“老婆婆我不给你改名，你就叫你幼时地名字吧。”
婆子闻言红了眼眶，哆嗦嘴唇，“老……老奴真的能叫自己闺名？”
四十年了，她整整四十年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，这四十年之间，她有各种各样的名字，但……她最喜欢的唯有她小时候地闺名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
“老奴……老奴叫火四丫！”
“轰隆”
许初暖感觉自己的脑袋被雷劈了一下，她突然惊醒，激动问她，“你姐姐可是叫火大丫？”
“是我姐姐的名字。”火四丫好奇她怎么知道自己姐姐的名字，等她仔细打量许初暖那张脸时，泪水模糊了眼眶。
眼前的许初暖跟火氏小时候有三分相似，她从她身上看到了火氏小时候的影子。
她颤声问她，“你可是大丫的孙女？”
“我不是火大丫的孙女，我是她女儿。”许初暖忍住哽咽，同火四丫介绍徐氏，“这是我三嫂。”
徐氏红着眼眶唤了声，“四姨。”
“啊……”火四丫痛哭，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在看到家人。
“四姨。”许初暖抱住她，让徐氏扶她起来。
徐氏掏出帕子给火四丫擦眼泪，“四姨，我们带你回家。”
“不……我不能跟你们回去。”火四丫不想给许家添麻烦。
“四姨，我求你了。”许初暖说着就要跪下，但被火四丫手疾眼快给拦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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