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晨日上,雄鸡初啼。
一道道炊浓烟直入天际,鱼鲜饭香溢在空气里,随风飘荡。
一名十六七岁少年站在河岸,双手负背,嘴里喃喃自语,正是念着礼易春秋。
“子不语怪力乱神!”
‘这句话说的是对于鬼神要敬而远之,君子当正道在心。如果自己不以正念做主而去崇拜鬼神,那就要为鬼神所制。’
‘崇拜鬼神,不如正视自身;天行健,君子自强不息!这才是吾辈做人立世的道理。”
少年翻开书本,一一对照,验证,直到日上三竿,才一脸欣喜往家里走。
一路上,只见大河之上波光粼粼,耀得人双目生花。
河中渔船顺风而动,鱼贯而下好不威武,
少年遇人便打招呼,一派亲和模样。
在往时,他与人招呼,人亦与他招呼。只是今日却有些不对?
见一孩童在街边玩耍,少年便唤他一声:“狗蛋……”
谁知这不唤还好,一唤之下,狗蛋他娘立即从家里跑了出来,抱起狗蛋就钻家里去。
少年大奇,接连又向几人打招呼,反应都是一般。
“这是发生何事了?”
带着一腔迷惑,近家时,遇到自己同窗好友子易。
子易一袭蓝衫,站在一株老柳树下,不停的揉搓眼眶,见少年归来,忙向他招手。
少年赶紧走了过去:“子易,我跟你说,今天村里人都好奇怪啊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那子易已经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来,道:“喏,你不是一直想要借我这本书么?我现在把它送给你。”
古朴线订书本,上书“六韬”二字。
少年笑了,感觉很意外,故向太阳望了望,笑道:“奇怪,今日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,子易怎舍得将这书送我?”
子易叹了一口气,也不多说什么:“说送便送,问那么多做什么。”
少年皱眉:“怎的今日你也如此奇怪?”
“我有何奇怪?”子易反问。
少年道:“我从江边回来,遇人就打招呼,平日里人人应我,今日他们见了我就像是见到鬼神一样,一个个避之不及。而这本《六韬》我曾向你讨借多次,你都不曾借我,今日却说要送我,你说这若不怪,还如何怪?”
子易也皱起浓眉:“江上云,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?”
“什么?”少年江上云一脸迷惑。
子易叹了一口气,道:“今早听我娘说,今年祭祀河神轮到你们家,你大哥把你给献了出去,你难道不知道?”
“胡说,我哥怎会做出如此事情?”昨天晚上的应召铜锣声,江上云也听到过,他也知道这是祭祀之声。只是万万没料到今年竟是轮到江家了。
子易道:“你别不信,我娘说今早你嫂子拿着你的生辰八字已经去地仙家报道了。唉,江上云,你我同窗一场,我也别无他物,你既喜欢这本书,那就送给你,全了你们相交一场的情谊。”说完,他拍了拍江上云的肩膀,黯然而去。
望着子易步步远去,江上云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
祭河神?
哥哥竟要将他献祭给河神?
溪塘村自建村起,就有祭祀河神之俗。为保村子渔泰民安,祭祀之事是重中之重。
祭祀之法由村里地仙,也就是“巫祝”提起,相传溪塘村创建初年,洪涝四起,最终得第一任地仙提法献祭,便在此后再无洪涝,而溪塘村也逐渐富裕起来。
祭祀之事,三年一小祭,十年一大祭。
小祭的祭品为猪牛狗羊,大祭的祭品为弱冠以下的童男童女。
江上云时年十六,未及弱冠,尚是童身,亦算是资格之内。
一想到自己要被关在竹笼子里丢进漫漫长河,喂养河神,江上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。
倘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溪塘村村民,碰着这事,顶多是绝望任命。但江上云可是一位穿越者,他深知世界无鬼神,什么祭河神分明就是地仙神棍耍的骗钱玩意。
骗钱也就罢了,害了人命便是有伤天理,而今这人命居然要害到自己头上来。
“可恶!”
江上云身为穿越者,自幼就表现出惊人天赋。以前总认为自己能在这异世界一呼百应,只手遮天,可是现实总比幻想残酷。
小时候,他天资聪颖,想法新奇,却被愚昧的村人及地仙说成妖魔附体。当初差点就因为他的聪慧而要将他火刑烧死,后来学乖了收敛心思,一心读书,等到长大后离开这个小地方,再图心中大志。
可是,才长到十六岁,竟然碰见这事。
“不行,我要找兄长讨个说法才行。”
念定,江上云怒气冲冲地跑进家门,照着兄长房门狂拍猛砸。
一番惊扰,兄长及嫂子匆匆起身。
“要死啊,大清早的扰人清梦,亏你还是个读书人?”嫂子没个好脸色,开口就骂。
大哥江育也是紧皱眉头:“上云,大清早地你如此冒失,所为何事?”
江上云怒瞪兄长,喝问道:“我方才听人说兄长将我生辰八字交给了地仙,你这是要拿我献祭,是也不是?”
“这……”
江育眼皮一跳,暗呼糟糕,这事他已经尽力隐瞒,也让妻子小心行事,莫要让二弟知道了。
却不想,献祭这种消息到底是大事,谁也瞒不住,才短短几个时辰就传的沸沸扬扬,落入了江上云之耳。
“怎么会呢?父母一逝,我便只有你这么一个兄弟,为兄怎会拿你献祭?”江育堆起一脸笑,走到江上云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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