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7章 曾经的誓言
空荡阴森的洞穴中。
黑袍修士双手背后静静的站在原地，丝毫没有上前靠近幽冷冰泉的意思。
良久，他突然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：“看来血祭的人数还是太少了，要不是前期折损了那么多人……没办法，还是继续吧，希望能够唤醒沉睡的尸祖大人吧。”
说话间，他的左右手分别多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红色香炉和半截焚香。
黑袍修士双膝跪地，将香炉摆放在地上，小心翼翼的把那半截焚香插入香炉中。
“滋.....”
焚香突兀的自己点然，一缕缕淡灰色的香烟袅袅升起，无风自动，仿佛被吸引了一般，缓缓朝着幽冷冰泉方向飘去，然后穿过绿色雾气落入了幽冷冰泉眼中。
黑袍修士正了正衣袍，摆出五体投地的姿势，双膝与手同时着地，左手搂着右手，手心皆向下，合十字，开始恭敬的叩拜起来。
与此同时，他嘴里念念有词，吐字模糊，语调怪异，似乎在呢喃述说着什么，可又听不真切。
就在他叩拜了九次，刚刚直起身子的时候，突然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。
“咦！怎么在行九叩之礼？不是找宝贝么？”
黑袍修士大惊失色，瞬间跳起转身看向身后，正好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走入洞穴。
“这！.....是你！”
黑袍修士看清两人的容貌，忍不住惊呼道。
“柳副阁主，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李斌面无表情的看着黑袍修士说道，语气中带着说不清的意味。
“小师弟！你怎么在这里！？”
柳宗玉表情变了又变，最后勉强朝着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问道。
李斌凝视着柳宗玉，二十多年过去，对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，依旧俊朗深沉，气度非凡。不过曾经的孤傲和锋芒却再也看不见，反而显得生涩黯淡，更有一种沉重和沧桑。
“来完成我曾经的誓言。”
李斌沉默片刻，缓缓开口道。
“哦？誓言？小师弟你说的是什么誓言？”
柳宗玉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幽冷冰泉方向，又低头瞥了一眼香炉中的焚香，心里有了些底气，强装镇定笑呵呵的问道。
“嗯，我曾经对天发誓，只要我不死，终其一生，一定要找到杀害师傅的凶手，将他碎尸万的，囚禁魂魄用灵火灼烧百年，让他永世不得成超生！如违此誓，就让我修道之路断绝，终生在苦海沉沦。”
李斌双眸死死的盯着柳宗玉，一字一顿的说道。
“呃！小师弟，你为何突然和师兄我说起这个？我......”
李斌的每一个字都彷佛一把利剑，狠狠的刺在柳宗玉的心口，他只觉得一股恐怖无比的神念牢牢的锁定自己，无处可逃。他大惊失色，冷汗不自觉地流了下来，急忙张口欲辩。
“大师兄！”
李斌突然声音冰冷的打断了他的话。
看着惊骇莫名的柳宗玉，李斌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，“我最后一次喊你一声的大师兄，只想问你一件事。”
柳宗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，声音沙哑的问道：“小...小师弟，你想要问什么......”
“你为什么要弑师！”
李斌神情变得无比痛苦，一直以来从未退缩胆怯，坚强如斯的他，眼圈竟开始发红。此刻他问出了困扰了他二十多年的疑问，想起了那个对自己如慈父般关心的老人......
“为什么要弑师！！”
他双目瞪圆，五官变得无比狰狞，猛然间爆发出嗜人的凶残和疯癫，冲着柳宗玉怒吼道。
一股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冲天而起！狂暴的气场瞬间席卷整个洞穴，掀起无数狂风肆虐，一阵地动山摇，碎石飞溅，洞穴彷佛要坍塌了一般，根本禁不起李斌身上的气势冲击。
“李大哥！.....”
蕾蕾担忧的看着状若疯癫的李斌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李斌彻底爆发所有的情绪，化身残虐疯狂的状态，恨不得将对面的人撕成碎片！
可是，蕾蕾作为李斌最亲近的人，心里却一揪，因为她可以清晰的感应到，在暴怒发狂的李斌内心，一股无法言语的巨大悲伤正席卷整个心神，这是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悲伤，是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悲伤......
“我......”
柳宗玉完全被此时李斌显露出来的恐怖实力吓到了！那是远蕴灵期蕴神藏精修士，甚至连许多蕴灵期蕴神藏精的修士都无法比拟的气势！
“这么可能！......他怎么可能那么强......”
柳宗玉彻底懵了。
“回答我！”
就在他失神之际，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在他耳边响起，柳宗玉只觉得脑袋瓜子被重锤敲击般，顿时头痛欲裂，眼冒金星。他满脸惊慌失措，迷迷糊糊间看到一双猩红的双眸死死的盯着自己。
柳宗玉心肝俱颤，惊恐万分的喊道：“我没有！……我没有！……小师弟！……我……”
“还敢狡辩！姜宗玉！”
“……”
“什么！！？”
柳宗玉大惊失色，顾不得剧烈的头痛，不敢置信的看向李斌。
“怎么？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！嗜魂者组织十二长老中姜尚的曾外孙！姜宗玉！”
李斌面如罗刹，双眸绽放出无比冰冷的光芒。
“你！……你怎么会知道！？”
柳宗玉惊恐的喊道。
这是他最大的秘密，几乎无人知晓，如今被李斌一语道破，这让柳宗玉犹如被扒光了一般，吓得心神俱震，不敢置信。
“师傅也知道你的身份，可他还是接纳了你，不仅将你养育成人，还收你为大弟子，传你绝学，对你呵护有加！可是最后你却亲手杀了他！为什么！为什么你能够下此毒手！”
李斌背后白光一闪而过，六棱剑出现在他手中。
他一步步走向柳宗玉，眼中似有无尽怒火喷涌而出。他没有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，而且彻底放开情绪，任由复仇的烈焰焚烧自己的内心。此时此刻，他只有一个念头，那就是将柳宗玉碎尸万段！
什么沉稳，什么心境修行，统统滚一边去！他等这一天，已经等很久了！
“你不说也没关系，无论如何，今天你必须死！不仅仅是因为誓言，还有一个理由就是，你是嗜魂者，而我，最恨的就是嗜魂者！”
李斌抬手挥剑，速度并不快，可是这一剑一出，却犹如石破天惊，无穷的剑意排山倒海般涌向柳宗玉，令他肝胆欲裂，生出无法反抗的绝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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