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泽说好,跟在后面,不忘叮嘱多煮一碗。
柳一一头一次喝姜汤,不是辣的,是甜的,嘴里甜,心头也甜。
喝完姜汤,她和丹泽各自在自己房间里泡个热水澡。
洗完澡,柳一一心血来潮,抱着琵琶去敲丹泽的门,问今晚还弹曲吗?
幸亏丹泽提前洗完,穿好衣服,开门放她进屋:“我以为你睡了。”
柳一一一晚上嘴巴就没合拢过,笑嘻嘻道:“吃大人的,喝大人的,总不能光享福不做事。”
丹泽指了指还未规整的干净衣服,轻笑:“管家跟我说了,这些都是你缝补的,我看过,你手艺不错,压根看不出痕迹。”
“能入大人的眼就好,”柳一一完全没觉得时辰已晚,跟在丹泽身后,一个劲问他今天想听什么。
其实丹泽想去书房处理未完成的公务,见柳一一盛情难却,笑着回答还是《阳春白雪》。
柳一一弹到一半,发现丹泽又睡着了,她停下演奏,轻手轻脚拿来被子给他盖上,丹泽似乎睡得很沉,没醒,也没像上次那样抓疼她的手腕。
她专心致志看了他一会,心思长得真真好看,忍不住伸出食指,想触碰俊美的脸庞,然而手还在半空中,忽然响起急急的敲门声。
“大人,少卿大人来了,说有急事找您!”
丹泽很快被吵醒,柳一一慌不择路往后退几步,不小心撞翻搁在椅子上的琵琶,琴弦砸在地上,嗡一声响动,别人没吓到,倒把柳一一自己吓一跳。
其实她是做贼心虚,以为自己春心萌动被发现,急于离开。
丹泽眼疾手快,起身拉住她:“你没事吧?”
柳一一稳了稳身子,赶紧捡起琵琶,摇摇头说没事。
“小心点呀。”丹泽看她满脸通红,不知吓的还是羞的,笑了笑,“你困了先回房休息。”
柳一一心里小鹿乱撞,哪有什么倦意,说不困,又觉得不对,改口:“大人您去忙吧,我先回屋了。”
她说着转身离开。
丹泽拉住她,取下琵琶搁在茶桌上,和颜悦色:“你要不困就在这等我,我一会回来。”
柳一一最经不起糖衣炮弹,到了盲从的地步。
丹泽要她等,她就坐在屋里干等。
这次大理寺少卿突然夜访,不知为何事,丹泽出去很久,久到柳一一靠在太师椅里就这么睡着了。
丹泽什么时候进屋,也不知道。
他本想叫醒她回屋睡,但想到自己马上要出门,便把人抱到自己床上,盖好被子,才离开。
府外备了两匹快马,嘚嘚的马蹄声在宁静的雨夜显得格外突兀。
离目的地还有好一段距离,两人下马改步行。
“确定是今晚?”丹泽压低声问身后人。
“线人回报,是今晚不会错。”少卿确认道,“本来皓月不打算离开青玉阁,就在半个时辰前,倏尔换身丫头衣服,披了斗篷从粉巷后街出去,线人跟了一路,确定她回了小院,才赶紧通报。”
听起来没什么问题。
丹泽担心虚晃:“就她一人出来?”
少卿点头:“出来时是她一人,不过半路绕了很大一圈,经途城东一家茶肆,从前门进,从后门出,线人觉得奇怪,跟进去,却什么都没发现。”
像甩人套路。
丹泽思索,问:“线人被发现了?”
少卿没有实打实把握:“是个有经验的老线人,对方只是粉巷姑娘,不至于。”
如果没被发现,只有另一种可能,皓月和谁接头,却非常隐蔽。
丹泽寻思如果有事,大鱼今晚就会浮出水面。
他凭借在大理寺兢兢业业实干两年经验,找个制高点,和少卿两人潜伏下来,静默观察。
估摸前后不到半个时辰,果然有人敲开皓月的院门,看身形和身高应该是名男子,却不是宋执。
少卿看不惯风月场所的女人,鼻腔里冒出冷哼,被丹泽冷冷瞥一眼,他不动声色指指小院,示意继续观察,不要出声,以免被发现。
然而皓月和男子并未做什么苟且,屋门口倾斜出暖橘的光,一个站在亮光处,一个站在暗影里,似乎在说什么。
少卿极小声骂句:“狗东西够狡猾!”
因为他们就想看清来者何人,现在别说看脸,就连高矮胖瘦都瞧不真切。
丹泽似乎颇有不满,低声问:“我们的线人在哪?”
少卿回答,就在小院附近。
丹泽神情稍稍放松,视线回去的一瞬,愣了愣,下意识用胳膊肘撞一下身边人,指指进入视线的另两人。
少卿顺着所指看过去,也愣了片刻,回神道:“大人,什么情况,枢密院的人也来了?”
丹泽嘘一声,做个噤声手势:“何止枢密院,连黑市的人也来了。”
少卿没明白过来:“黑市?”
丹泽指指其中一人:“那个扎红腰带,穿夜行衣带面具的就是。”
可黑市那位身形怎么看怎么像覃昱……
丹泽见有外人在,不便多言,暗暗留意于心。
至于枢密院的,丹泽在粉巷一起喝酒见过,是覃炀的铁杆部下。
他第一反应,枢密院也查皓月?
理由呢?
宋执喜欢皓月,瞒谁不会瞒覃炀,而且以宋执的能耐,想查一个姑娘底细并非难事,为什么会惊动覃炀?
丹泽短短分析片刻,推测对方兴许不是冲着皓月,而是冲着今晚拜访小院的不速之客。
又是什么人值得堂堂护国将军利用黑市查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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