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一一的怨气和怒气堵在胸口,上不去下不来,她瞪了丹泽半晌,大概太气,就感觉胃里被什么顶住,一阵翻江倒海,倏尔趴到床边,呕一口,把刚刚喝进去的药全吐出来。
“一一,你没事吧?”丹泽被吓到,赶紧倒杯热茶过来,一边喂一边抚背顺气,急道,“我担心你误会,没有别的意思,我现在天不亮要进宫早朝,再回大理寺忙到天黑,没时间照顾你。”
柳一一喝口茶,把杯子推给他,心情糟透了:“我不要你照顾!你少猫哭耗子!”
说着,她开始哭:“枉我那么喜欢你,你心里压根没我,我跟着你有什么劲,我……”
柳一一欲言又止,哭得说不出话。
丹泽连忙放下杯子,把人搂过来,边抱边哄:“有你,有你,心里没你,就不会许诺娶你这事。”
柳一一哭不停,把几天来的憋屈、愤恨、不甘统统发泄出来。
丹泽叫下人进来收拾屋子,然后把柳一一抱回自己屋,放床上躺好。
他擦擦她脸上的泪,好声继续哄:“等过完年关,兴许明年开春就可以带你回西伯,去见见我家人好不好,嗯?”
“我不见。”柳一一言不由衷,别过头赌气。
丹泽笑起来,俯身吻一吻发干的嘴唇,鼻尖对鼻尖,说:“等你到了西伯,我保证你不见也得见。”
柳一一不懂他的意思,就字面意思说:“我都被你拐到西伯去了,不想见也不行。”
丹泽顺话调笑她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柳一一闹了几天,疲了也倦了,丹泽这几天的表现确实比之前好很多,不损她,不抬杠,她说什么就是什么,哪怕她想起那些不痛快发脾气,骂他挖苦他,对方一句回嘴没有,就静静听她发泄。
“你保证以后好好待我一人,我就不计前嫌原谅你。”千言万语,由爱生恨,再恨着恨着爱回来,柳一一从震惊到愤怒,从愤怒到不甘,再从不甘到委屈,她觉得自己快把这辈子的眼泪流干了。
“肯定对你一人好。”丹泽摸摸她额头伤口,问还疼吗?
柳一一摇摇头,而后像以前那样,搂住丹泽脖子,黏腻上来,极小声求抱。
丹泽有求必应,抱着她,转头问:“不闹也不走了,好吗?”
柳一一靠在他肩头,轻点几下头,迟疑片刻,主动开口:“丹泽,我想跟你说个事,我……”
她话音未落,屋门倏尔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两人情话绵绵。
丹泽拍拍她,转头问外面什么事。
门外响起管家的声音,说大理寺的人来了,有急事找。
丹泽回一声就来,浅尝辄止亲了亲柳一一,说晚些回来陪她一起睡。
柳一一乖乖松开手,钻到被子里应声好。
她以前不知道丹泽到底有多忙,几个月相处下来,才知道三不五时被下属叫走处理公务见怪不怪,有时甚至是半夜。
恨归恨,可平心静气想一想,柳一一还是心软下来,比起粉巷那些赎身从良的姑娘,她幸运太多,虽然卖艺不卖身,也不归属哪个楼牌,但丹泽嘴巴上念她这不是那不是,吃穿用度没少一分,她要什么他也没拒绝过。
念头在脑子里起起伏伏,柳一一思忖片刻叫来珊瑚,问现在煲一罐滋补汤来不来得及?
珊瑚立刻会意,笑着说温火有温火的煲法,急火有急火的煲法,又问柳一一是晚上当宵夜,还是明早当早饭?
柳一一说宵夜。
珊瑚领命,只叮嘱她好生养身子,便退出去。
再等丹泽回来,柳一一已经睡了,桌上依然留灯,外加半罐滋补汤和两个空碗。
他无声笑起来,添了一碗拿到床边轻声叫醒柳一一,问她喝了汤没,要不要一起再喝一点?
柳一一睡得朦朦胧胧,含糊不清嘟囔几句,往被子里窝了窝又睡过去。
总归两人关系又拉近回来。
珊瑚观察两天,心思丹府没什么大事,临走前写了份管治小丫鬟的条条框框给管家,就告辞离开。
再回到覃府,如之前一样,把丹府的事一字不漏告诉冬青,由冬青转告温婉蓉。
温婉蓉听后,安心下来,对冬青说:“他们能好好过日子,相濡以沫是件美事,正好冬至,府邸间礼尚往来,你准备一份新婚之礼送过去。”
冬青愣了愣:“夫人,现在送会不会为时过早,毕竟柳姑娘没正式过门。”
“既然丹泽答应娶她,以我对他了解,他不轻易开口说这些话,必然言而有信,”温婉蓉想到自己和覃炀一开始,不由莞尔,“用你家覃二爷的话说,早睡晚睡迟早成一家人,有些细枝末节不必太在意。”
冬青点点头,说明儿就去准备,话题到此,也没什么再讨论的必要,两人又谈起另一件事。
冬青问,给后宫准备的年关岁礼还备吗?
温婉蓉没反应过来,肯定道:“备呀,谁说不备了?”
冬青笑笑。
温婉蓉会意:“又二爷说的?”
冬青点点头。
温婉蓉心思一圈,奇怪道:“二爷最近都忙到好晚才回,什么时候说的事?”
冬青回答昨晚。
温婉蓉不解:“他昨晚进院子都快卯时了,在哪碰到你?”
不等冬青说话,她明白过来“哦”一声:“是不是提前回来,去祖母那边了?怎么没听他昨儿提起这事?”
冬青婉转解释:“倒不是二爷不说,昨儿二爷回来早,去找老祖宗聊聊朝堂上的事,本来要早回,被小爷和大姑娘缠住了,奴婢问要不要叫夫人您过去一趟,二爷说不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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