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喜欢你哦。”
一口一口渡完吃食，季云司伸手环住薛齐的腰，语气变得异常的温柔。
“只要是你想要的，我都给你好不好。”
季云司身上没有温度，整个人就好像是从万年不化的冰窟里面走出来，雪白的袍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，就好像是毒蛇的鳞片，摩擦着薛齐裸·露在外的肌肤。
季云司就是那条毒蛇。
不好，不要，我就想活下来。距离系统提示还有不到三日的时间，你再不给我杀死我就要死了。
薛齐内心腹诽，垂着眼睛看扣住自己腰肢的手。
雪白，纤瘦，骨节分明，这么一双漂亮的手，可惜布满了狰狞的伤疤。
看来，为了得到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，季云司付出了很多。
自己又何尝不是呢。
他所付出的东西，从未少过。
看着窗外万年不化的皑皑白雪，薛齐突然感到浑身疲惫袭来。
他好像有点厌倦这样的生活了。
薛齐抬起头，望向季云司，说：“想要什么都可以给我？”
季云司轻笑着点点头，“除了离开我，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。”
“哪怕是皇位？”薛齐歪着头，一脸天真地问。
他一直都知道，季云司的野心很大。
那么，他想要皇位，他给吗？
听见薛齐的话，季云司微微一愣，然后弯了弯唇角，点头，“只要你想要，我都会双手奉上。”
他以为薛齐对此不感兴趣，但是既然他开了口，那么他都会满足他。这么想着，季云司拥着薛齐的动作又紧了紧，附在薛齐耳边的声音低沉甜蜜，但说出的话却是离奇的阴森变态：“不要想着逃跑，否则我就砍了你的双腿双脚，然后戳瞎你的眼睛……让你永远都离不了我。”
“好。”薛齐目光收回来，重新看向了窗外的白雪，“那么，我希望你，杀了昶帝。”
“区区皇位，不需要流血我也能替你得到。”季云司垂着眼睛，声音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。
“是吗？”薛齐蓦地笑了起来，表情一脸的恶劣，“但是我特别想让他死。”
“好。”
季云司最终还是应了下来。
看着季云司离去的背影，薛齐并不想去猜测他现在是怎样的心情。
他只是闭上了眼睛，开始凝聚丹田里的气息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。
等雪国大乱。
等自己元气恢复。
到那个时候，一切就都结束了。
等到恢复了自由，他又是当初高高在上的紫云散仙，他会重新开始新的人生，不会走老路，不会轻易产生恻隐之心最终害死了自己，也再不会有任何东西能够束缚他。
***
华丽堂皇的皇宫大殿内。
昶帝看着面前这个爱慕了许多年的男人，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。
季云司单薄的唇瓣微微扬起，即使是弑君这般大逆不道的举动，在他做来也仿佛只是捏死了一只小小蚂蚁般云淡风轻。
大殿里的影卫低着头，左手持剑负在身后，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助。
昶帝环视了一圈这些跟随着他出生入死多年的侍卫，感到内心一片失望。
可笑，真是可笑。
原来，他们效忠卖命人从来就不是自己。
“我能问，为什么吗？”昶帝咽下喉咙不停往外冒的血，忽视掉依旧放在自己胸口那双蕴含着残暴力量的手，艰难地问着面前芝兰玉树宛如谪仙的黑发青年，“云司，为什么……要这么对我？”
季云司收回自己的手，敛起眼皮，语气淡淡的：“因为他想让你死。”
他。
是他！
又是他！！
昶帝心中怒极，怒火攻心，最终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，溅得遍地都是。
“你……真的有、有那么爱他？”昶帝不愿意承认，眼中满是心酸和不接受：“我陪伴了你这么多年，不及一个他？”
季云司睫毛动了动，面色却依旧平静得没有一点波动，他并不想解释什么。
“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……你……有没有对我动心过、哪怕，一点。”
“没有。”季云司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。
好干脆，好不利落的回答。
“好无情的男人。哈哈哈哈！！！”昶帝捂着自己的胸口，只觉得自己可笑又卑微。
“陛下！！！！”一声凄厉的叫喊从大殿外传来。
紧闭的大门在下一刻被人推开，缇妃提着裙角跌跌撞撞地朝着昶帝跑来，哭得满脸泪痕。
“你怎么进来了，不是说过在外面候着么？”季云司面无表情地看着缇妃，血红的双眸仿佛能吞噬人心的无底黑洞。
“祭祀大人，求您饶陛下一命！”缇妃跪倒在季云司的脚边，额头重重的磕在冰凉的地面上。
一下，两下，三下……
“求您饶陛下一命。”缇妃的声音在哽咽，额头已经淤青发紫，很快便流出了鲜红的血。
“不行。”声音冰冷的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，不带一丝感情。
“出去。”季云司垂下眼皮，下令的语气没有一点波动。
缇妃瞪大了双眼，整个人瘫倒在地上，看着王座上狼狈不堪、气数将尽的昔日帝王，心脏位置在一抽一抽的疼。
她站起身，朝着季云司行了一礼：“属下告退。”
摇摇欲坠地转身离去。
“拖出去吧。”季云司淡然道，看向大殿外，红眸映出东方的鱼肚白——“天快明了，是时候迎接塞外归来的王爷了。”
“是！”影卫们应道。
其中一人走上前来，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的帝王带了下去。
气数被摄取殆尽，谁都知道，他已经没有活路了，即使现在还吊着一口气，但是距离死亡只是一个时间问题，
也许需要一日。
也许仅需半日。
“要变天啦。”预言者的法杖缓缓落在地上。
她站在神庙的中央，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，“雪国，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。”
“请问白熊妈妈，我还能做些什么？”缇妃重新蒙上了面纱，再次成为红衣巫女，她单膝跪在预言者的面前，眼神透露出坚毅和决然。
“解铃还须系铃人，雪国的命运，从来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。可是……”被称为白熊妈妈的预言者叹息一声，却没有再说出后续。
他从都不曾将雪国放在眼中，亦或者，他从没将任何事物放在眼中。
他们的月神，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，清冷、淡然，向来无情之极。
【时机到了。】
脑海中，系统淡淡地提醒了一声。
薛齐唰的睁开了眼睛，金色的瞳眸中流光一闪而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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