羽翎将手镯握在手中,然后抬起手,并闭上眼睛。徐冲看不懂什么名堂,但见她慢慢转身,如同某种巫术,只转了半圈,就停下了。
“它还在这里,就隔着一堵墙,气息正在变弱。”羽翎说道,她神神叨叨这么转了半圈,似乎能隔着障碍,找到目标。
“我们去追它……”
徐冲话音未落,就感觉脚下一次晃动,这个粪球似乎又要发生变化。
“这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它用念力,在召唤巨蜣。”
地面开始向一侧倾斜,但是似乎没有成气候,脚下又渐渐平复,要推动这么大一个球体,不大可能一气呵成,但是如果那只屎壳郎懂一些物理学,倒是可以利用惯性,慢慢积累速度,最终会达到,推动粪球的那个临界点。
“糟了,它又要动了,我们怎么办?”
“糟什么糟?你不是想逃离这里,现在不是遂了心愿?”
“这倒也是啊?”
徐冲傻乎乎看着羽翎,意识到她的那套充满玄学的风险概率论开始起作用了。作为一个一直走在刀锋上的人(或者不是人),她表面的临危不惧,显然是有风险控制理论支撑的。
球体开始向一侧滚动,这次不再有减弱趋势。
“要翻转了,抓住东西!”羽翎大声喊道。
徐冲挑起,抱住头上那个枯萎的桃形生殖器官。这个自以为聪明的举动,将是一个巨大错误。再最需要固定住自己的时候,他将自己置于巨大的摆动臂之上,而且随着球体滚动,他还将面临从高处跌落。
球体开始滚动,徐冲这才发现自己如同钟摆一样,被甩过来甩过去。球体翻滚180后,他又重重掉落到原来的顶部。
他感觉自己犹如滚轮中的小白鼠,无法找到任何安全的地方。好在四周生长着厚实柔软的生物组织,要不然他早就摔的头破血流了。他在四下乱飞乱撞的时候,却没有看到羽翎,不知道她躲到那个安全地方去了。
球体滚动渐渐停减慢了速度,最终停了下来。徐冲如同醉汉一样走着S型步子,无法站稳,他现在看什么都是重影。即使几天没吃饭,还是干呕出一些胃液来。
他慢慢抬起头。看到两个羽翎证抱着手站在眼前。
“你还会分身术?”
两个羽翎渐渐合二为一,显然是刚才的剧烈晃动,把他晃晕乎了。
“你的智力起伏很大啊?”
“是嘛?”徐冲挠了挠头,那边羽翎则摇了摇头。
“我们现在出去,不过要特别小心。”
“会有什么危险?”
“我怎么知道?”
两人重新走进刚才的通道,徐冲注意到,通道的走向全都发生了颠倒,原本的地面现在在头上,原本的通道顶部,现在踩在脚下,这意味着,刚才被置于水下的通道,现在应该在水上了。
他们顺着原路,很快来到洞口。两人迅速爬上洞口,站到了湿漉漉的球体上。这个粪球不仅仅露出了洞口,而且还停在了岸边,那只巨蜣也不见了,一切变得简单起来。
羽翎站定观察了好一会儿,她对危险的嗅觉总是与徐冲相反,当徐冲觉得危在旦夕时,她总是无所谓,当徐冲觉得形势好转,她倒是常常有相反的判断。当然实践证明,她总是对的。
“我们不下去吗?”徐冲试探问道。
“谨慎些没坏处!”
“你觉得哪儿有问题?”
“是啊。好像哪里不对劲。”
“是那只巨蜣?”
“当然不是它,而是妖皇?我在想,她手无缚鸡之力,其实很难进入巨蜣巢穴……”
“那有怎么样?”
“但是现在,我们把孟获救出来了。”
“你是说她可能利用了我们?”
“也许吧。”
羽翎说着一跃跳下了粪球,轻轻落到地上,然后蹲下查看地上痕迹。徐冲观察了一会儿水面,水面完全平静了,也许那只屎壳郎累了,没办法再冒出来了。他攀住粪球表面的人骨,慢慢爬下来,到了羽翎跟前。这才看到地上有一排湿哒哒的脚印。
“怎么脚印这么小?”
徐冲用自己的脚量了量,发现要小得多,看起来所谓的“超级巨僵”,其实体型并不大。
“它早产了。也许还未成年。”羽翎说道。
“还未成年,就是说,很容易对付?”
“如果它趋向于智力型,那么体型大小就是其次的。”
“我们接下来怎么办?”
“它一定会寻找庇护,跟上它的脚印,也许能将它和妖皇一网打尽。”
徐冲跟着羽翎追上地上的脚印,心里想象着孟获会是什么样子,刚才在粪球里,孟获并没有出现,但是它通过某种无形的精神力量,控制周边生物组织的能力是见识过了,可见还是很厉害,他想要从羽翎那里要回长风,用来防身,但是羽翎好像没还给他的意思。
走了一程,羽翎突然停下。
“我觉得,你该试着用长风制造叠层虚空。也许待会儿用得着。”
“那太好了。”徐冲一时得意忘形,鼻涕泡都出来了。
他接过长风,可以感受到手上轻微的麻酥。
“我该怎么用它?是不是有什么步骤?”
“没有多余的花招,用心告诉它你的想法就行了。只要你和它足够合拍就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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